眾人走得很慢,眼看就到鬼河了,溫行溯剛吩咐侍從,注意戒備,就看到鬼河的河灘前有一行人馬,正安靜地等在那裡。數一數,牛車好幾輛,侍衛五六十,數量很是龐大。
但牛軍上的旗標和侍從的衣服,不是齊人,也不是晉人。
一看就是雲川人。
馮蘊定睛看去。
不是淳于焰又是誰?
她馬步稍快,走在前面。
「淳于世子怎麼陰魂不散?」
淳于焰沒有露頭,倒是向忠大聲回答,笑盈盈的,沒有半點不快。
「喲,這不是馮姬嗎?幸會幸會,我們是送糧來的,正等著交接給北雍軍將士,等著船來……」
送糧?
這麼好心?
馮蘊看著他們的牛車把前往鬼河灘的路全都擋住了,微微蹙眉。
「可否請世子讓讓路?」
向忠為難地道:「我們恐怕還得好一會兒,馮姬見諒……」
明明有那麼寬的路,非得把牛車攔在這裡,不讓別人走。
馮蘊懷疑淳于焰是故意的。
「世子。」
馮蘊輕喚一聲,在車前行禮。
「煩請挪動車輛,讓我們通行。」
淳于焰慢慢打起帘子,左右看了片刻,搖頭道:「此處路面狹窄,沒法子讓了。」
馮蘊臉色陰陰的,很是難看。
「那敢問世子,還要多長時間?」
淳于焰道:「兩個時辰要的。」
兩個時辰,天都黑了,到時候還不知會發生什麼,她們怎麼去并州?
看她面露慍色,淳于焰目光倦怠地笑:
「馮十二過來,有話告訴你。」
馮蘊:「說什麼?」
淳于焰面具遮臉,身姿斜靠車壁,看上去很是慵懶。
「想知,就近前來。」
這人就喜歡故弄玄虛。
馮蘊冷著臉騎馬走到車前,「說吧。」
淳于焰淡淡笑開,微微擺動的輕紗簾里,一張臉看上去陰氣森森。
「我若告訴你,此去并州兇險萬分,你還是要去,對不對?」
馮蘊聞著酒氣,才發現他手裡執著一個酒壺,雙眼有微醺的笑意。
她看了看正在搬運糧食的雲川僕從,淡淡道:「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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