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養它,敖七常抓魚來,可它胃口太大了,食量越發驚人,大抵是怕把馮蘊吃窮,他隔三岔五就會出去打獵,自己吃不算,偶爾會叼回山雞野兔,給馮蘊換換口味。
有這麼個寶貝在身邊,馮蘊美極了,疼它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心下也暗暗尋思,要為它儲備一些糧食。
等再冷些,下雪了,鰲崽便不好打獵了。
她像照顧孩子似的照顧鰲崽,把它身子洗淨,聞著沒什麼味兒了,這才用巾子裹起來抱到屋裡取暖。
「這重得喲,肉沒白吃,再長下去,姐姐就抱不起了。」
馮蘊笑盈盈地將崽放在榻上,小滿在旁邊笑。
大滿撩簾進來,手上抱著個木箱子,「夫人,你用來制脂膏的藥材都備齊了。」
馮蘊頭也沒抬,「放著吧。」
大滿問:「夫人不用嗎?」
馮蘊道:「等和議後再說,這個可費工夫。單有方子不夠,工藝極是講究。」
又回頭掃她們一眼。
「你們別亂動啊。稍有差池,用了可是要爛臉的。」
大滿驚了一下。
馮蘊不再多話,專心幫鰲崽擦拭身子,唇角不由自主地掀了起來。
上輩子她沒想明白的事情,這輩子總算弄清楚了。
陳夫人真不是個東西,將馮敬廷的私生女養在管事金志通的名下,用人家的親娘來要挾,為其所用。
馮敬廷當然更是個畜生,看著親生女兒被搓磨,不聞不問。
她替阿母不值。
大滿十六,小她一歲。
馮瑩十五,小她兩歲。
也就是說在他滿嘴的恩愛里,身上根本沒有斷過桃花,甚至都不止跟一個婦人廝混。
「夫人。」
安靜的室內,突然傳來大滿的低喚。
她躊躇著,看著馮蘊,突然對著她跪了下來。
「仆女有罪。」
從她喊那聲夫人,小滿就覺得不對勁,見狀慌得臉都白了,叫一聲阿姐,也忙不迭地跪下,望了望馮蘊不動聲色的臉,又看看大滿。
「你怎麼了?阿姐,你做什麼錯事了?」
大滿咬著下唇,搖了搖頭。
小滿更著急了,「你做錯了什麼事,你快告訴女郎啊,女郎會原諒你的。」
「小滿,你先下去。」馮蘊將半濕的巾子遞給小滿,然後抱著鰲崽坐在一側的木榻上,懶洋洋地抿了口茶。
小滿癟著嘴,緊張地下去了。
目光里滿是請求。
馮蘊笑了下,看著大滿低垂的額頭。
「你是個聰明人,我也不傻。所以無須隱瞞,有什麼就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