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何還要被人牽著鼻子走?你不顧先帝陵前發下的毒誓,也不怕身負滔天罪名,當真就是為了這麼一個手段狠辣的女人?」
濮陽九著惱至極,臉色發青。
他是個大夫,不想看權力傾軋,血流成河。
不想看到自己的好兄弟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竊國之賊」。
更不想他為了一個女人與大晉兵戎相見,毀了自己。
「她一身反骨,狼子野心!她不是在逼你,是想要你的命啊!」
裴獗垂眸,沉浸在冷寂中,「無妨。」
濮陽九氣得拍桌子。
「要你的命,你也給嗎?」
裴獗蹙了蹙眉,回望垂落的帳子。
馮蘊服過藥,睡得很熟。
窗外的雪,下得似乎更急了。
他沉聲,「紀佑,送濮陽醫官。」
第295章 夫妻情深
鼻翼里是濃重的藥味,瀰漫在室內,有些壓抑。
被子裡塞了一個湯婆子,十分溫暖。火光搖曳間,馮蘊一時恍惚。
她做了一個漫長的噩夢。
前世種種如同歷劫,她一度以為深陷夢魘,再也掙扎不出來……
幸好!
她還活著。
隔著帳幔,一個隱隱約約的影子端坐在那裡,挺拔頎長,落在簾帳上,真實而親近,她踏實下來。
「將軍……」
嗓音全無往常的清靈,破鑼似的,開口便痛得她要命。
當即咳嗽起來。
帳幔被人一把掀開。
裴獗看她一眼,喚錢三牛。
「請姚大夫。」
馮蘊虛弱地抬了抬眼,「我這是……怎麼了?」
裴獗面色沉靜,慢慢坐下來,手背貼在她的額頭,冰冰涼涼的,停留片刻,鬆了松她的被子。
「你在發熱。」
他聲音低沉,聽不出什麼情緒。
馮蘊不確定他知道多少,屏息看他,眼裡好似藏著星子。
「可是我很冷。」
裴獗低頭,把鬆開的被子掖回去,把她緊緊裹住。
馮蘊趁他的胳膊伸過來,軟綿綿地拉住他。
裴獗看過來,一言不發。
她也抿唇不語,手指慢慢爬到他的脖子,將人拉低一些,貼著他的臉,「果然很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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