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端太妃在興和小皇帝登基後,順理成章成了太妃,可她實際年歲不大,翻年也不過才二十六。
這幾年來,她養著一個不是自己生的小皇子,吃不好,睡不著,生活在恐懼里,生怕哪天會死於非命。
她憂鬱,也消瘦,那張臉脫了形似的,身形極為單薄。
在等著裴獗出現的時候,她身子已然僵硬,聽到他的腳步,更是緊張到發抖。
她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只想好好苟活一命。
皇帝不是那麼好當的,端太妃不全然懂,也並非一點不懂。
她此刻就像被架在火上的鵪鶉,沼澤中的陷落者,進不得,退不得,要麼聽天由命,要麼把命交給別人……
帘子微動,裴獗逆著光走過來。
有一種人天生冷酷,端太妃甚至都沒有看清楚裴獗的臉,整個人便如墜冷窖。
「大將軍可算到了,路上可還順利?」
裴獗沒有回應,腳步也沒有停下,一直走到端太妃跟前,才拱手行禮。
「見過秦王殿下,見過端太妃。」
他聲音低沉平靜,並沒有傳說中的冷戾兇悍,卻把元尚乙嚇得清醒過來。
他滿臉慌張,攥緊了端太妃的衣袖。
裴獗封了異姓王,但元尚乙是真正的龍子龍孫,肯定是處於尊位的,但面前的男人,有很強的壓迫力,小小年紀的元尚乙,被他冷漠的目光逼視著,嘴巴撇了撇,差一點就哭出來。
「雍懷王不必多禮。」
這是端太妃教他的。
小小的秦王帶著哭腔說完,到底沒讓眼淚掉落。
裴獗這才==收回目光,左右打量一眼,說道:
「委屈太妃和秦王殿下了。」
端太妃搖搖頭,「不瞞你說,這幾年來憂心忡忡,惟有在白馬寺禪房小住,才是最踏實的。」
裴獗不置可否,一聲不吭。
端太妃看著他,悽然笑了一下。
「從皇后姐姐過世,秦王養在我膝下,我就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也不知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裴獗問:「太妃信我嗎?」
端太妃目光濕潤,苦笑一下。
「我不了解雍懷王,但我相信白馬寺的袁方丈。當年,要不是他親自登門,出此良策,我和秦王說不定早就被人『病歿』了。」
裴獗道:「那太妃可知,方丈為何要這麼做?」
端太妃思忖一下,看了懵然無知的元尚乙一眼,輕聲說道:「方丈慈悲為懷,憐惜先帝血脈,不忍秦王遭了李氏父女的毒手,這才出手相助……」
裴獗道:「是我讓他這麼做的。」
端太妃驚愕。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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