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她越覺得有理。
越有理,語氣越生硬。
「你明明恨著我,為何還要偽裝,克制,裝模作樣的對我好?你說我有野心,一直防著我,別以為我不知道。」
她冷冷看著裴獗。
本是無心的爭吵……
說到這個時候,前世今生所有的不滿都浮上心來,累積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在這一刻全部爆發。
假的。
裴獗的好是假象。
上輩子如此,這輩子就會改嗎?
馮蘊將那些深藏的埋怨壓下,一雙美眸黯淡下去,將手從他的脖子上收回來,默默覆在他的手背上。
「大王,既然你我猜疑至此,何不撕毀姻盟,各自安好?」
裴獗這時已抱著她走到木榻前,低頭看她一眼,彎腰將她放下來,傾覆而上。
馮蘊深深吸氣,「裴獗,我在跟你商量,和離之事?」
「閉嘴。」裴獗抬起她的下巴,以額相觸,輕輕啄吻……
馮蘊想掙扎。
讓他猛地噙住……
掌控的力道,征城伐敵的姿態。
就是不肯開口解釋半句。
馮蘊推著他的肩膀,紋絲不動。
她用力掐他,仍無反應。
她深深吸氣,索性在他身上胡亂摸索……
裴獗的胳膊當即一軟,略微鬆開。
馮蘊趁機奪回呼吸,撐住他的肩膀,氣喘吁吁地道:「你大可不必如此生氣。我也是不想讓你為難,成全你們……」
裴獗拉開她的手,眼底清清淡淡,「是你在生氣。」
馮蘊:「我沒有生氣,只是見不得大王心虛的姿態……想護著她,就光明正大的護著,別再虛情假意……」
裴獗低頭看著她的眼睛,聲音低啞。
「她算什麼東西,也值得蘊娘計較?」
馮蘊呵呵冷笑,連嘲帶諷地看著他,「她再不算什麼東西,也讓雍懷王費心了呢?」
裴獗將她抱得更緊,「和離休想。」
「不想和離,那你就把李桑若給我殺了。」馮蘊用力抬起手,推他。
四目相對,裴獗看著她幾欲噴火的眼神,不緊不慢,親了親她的額頭,「我不殺,留給蘊娘殺。」
放屁!
馮蘊冷眼譏嘲。
「大王也會說謊哄人了。」
裴獗的表情,情不自禁的柔和:「那你能為我……殺了蕭呈?」
馮蘊:「做不到。」
裴獗眼底一暗。
就聽她道:「你以為殺個皇帝是宰只兔子嗎?說殺就殺?」
裴獗:「殺太后,也不是殺雞。」
兩個人眼對眼看著對方,也不知是哪一根弦被觸碰到了,馮蘊突然噗嗤一聲,冷眼轉柔。
「不好殺她我當然知道,但你可以哄哄我,騙騙我,就說找到機會就動手,為何要板著臉……」
裴獗:「你也沒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