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您老是懂得侍君之道的。」
任汝德微微抿唇,目光久久沒有從村道上收回來,看那眼神,竟有些凝重,聲音也輕忽忽的,仿佛帶了點傷感。
「在花溪住得太久,竟是不忍看它再燃戰火,毀於一旦……」
金戈捕捉到話里的意味,遲疑著低頭看來。
「先生此言,我不懂……為何會再燃戰火,毀於一旦?你看如今,碼頭在建,改村為鄉,分明是日益向好……」
任汝德抿住嘴巴,哼笑。
「西京和鄴城不是早晚有一戰嗎?」
這話說得不假。
可金戈心下仍有疑竇。
任汝德神秘莫測地笑了一下。
「走吧,我們也回了,你不是要去給你的孔娘子辦年貨?」
金戈看他一眼,應聲稱是。
蕭呈讓他聽命於任汝德,其實也有反向監視任汝德的意思。這些日子相處,他發現任汝德確有人脈。不說其他,單就消息來源,便讓人望塵莫及。
金戈相信他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句話。
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是任汝德知道,而他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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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困了,坐上馬車,馮蘊便靠在軟墊上昏昏欲睡,鰲崽伏在她的身邊,許是有些無聊,在馬車出城後不久,便竄下車自去了。
馮蘊睜眼看了下,沒有喚它。
鰲崽自己有尋路的法子,它出去透透氣,想回來的時候,自己就會回來……
小滿卻有些擔心,「這些路崽崽可不熟悉,不會走丟吧?」
馮蘊笑道:「你以為它是你嗎?」
小滿吐了吐舌頭,靠坐在側,在馬車的顛簸里,微撩簾帷看了許久,突然幽幽地一嘆。
「仆女恍然想起當初我們出城投降,惶惶不安的光景,如今回想,就好像昨日的事……」
馮蘊看她一眼,輕笑。
「小小年紀,怎生這些感慨?」
小滿抿了抿唇,好像在思考什麼似的,「我後來想過,我們能死裡逃生,還有如此這般富足舒適,全是因為娘子發生了改變,不再是以前那個軟弱可欺的娘子了,這才能帶著我們過好日子……」
馮蘊哼笑,不語。
小滿忽地又扭過頭來,看著馮蘊,「現下,娘子又變了。」
馮蘊揚起眉梢,似笑非笑,「變老了嗎?」
小滿盯著她,搖搖頭。
「仆女也說不清楚,就是變了。」
馮蘊問:「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小滿再次搖頭,「不是好,也不是壞。就是有了變化。就比如對大王……有一陣子,仆女覺得娘子對大王很是不近人情。但現在,娘子對大王又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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