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獗只當沒有看見。
馮蘊也以為他沒有發現。
鬆一口氣,款款回身就被男人一把拽了過去。
「手掌攤開。」
馮蘊坦蕩得很,微仰臉龐,笑著看他。
「淳于焰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為此生氣,他可就要得意了。」
「誰說我生氣?」裴獗雲淡風輕地說著,眼神里半點端倪都看不出來。
就在馮蘊解下防備,以為危機過去,他竟在她掌心重重一拍,然後將人攔腰一抱,就往營帳的內室里走。
大白天的……
馮蘊看到小滿迅速縮回去的腦袋,整個人都僵住了。
來丹郡大營這些天,裴獗其實很忙,又或是老夫老妻久了,他早不像當年那般,一見面就像火燒了腳背,急不可耐,所以,二人只有那麼和風細雨的幾次……
若說他以前是猛虎,現在就是家貓。
猛虎看到獵物,二話不說就會撲上去,恨不得撕碎了,嚼巴嚼巴連皮帶骨一起吞咽下肚。
家貓不是……
家貓平常吃得好,也吃得飽,胃口都滿足了,不會那麼著急。有的是玩耍獵物的閒心雅趣,最喜歡的便是看獵物暈頭轉向,崩潰求饒,難忍難耐地纏著他討要解藥……
大營里人多,營帳又不隔音,為免動搖軍心,他這陣子尤其收斂……
所以,馮蘊根本就不信他會做什麼。
橫下心來,不肯求饒……
於是在這個大雪紛飛的午後,這個聲稱不生氣不吃味的男人,將她按在營帳的窗邊,讓她背過身去,弄得整個帳子仿佛都要顫抖起來……
馮蘊腿腳發軟,全然站立不住,咬著牙,不敢出聲,全靠他臂彎的力道才沒有癱倒下去……
陸續有議事的將領和幕僚過來……
營帳內外卻靜悄悄的。
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男人可算是去了火,十指緊扣著她的手,啞著嗓子問她,「以後還敢不敢了?」
「什麼?」馮蘊無力。
「私相授受。」
這咬牙切齒的語氣,把馮蘊聽樂了。
大帽子扣下來,她可不願承認……
「這哪是私相授受啊,不是跟我姦夫眉來眼去嗎?陛下,你氣不氣?來弄死我啊。」
她從前便身嬌體貴,如今入宮為後更是養得細皮嫩肉,嬌氣得不像話。
在餘韻中她膽兒肥實,趁他不備,用力咬他一口,雙眼嗔怨地瞪他。
「裴狗,你不敢。」
裴獗雙手板正她的臉,身子靜止不動,雙眼卻讓她撩得幾乎要燃燒起來。
「真會找死…」
他抽身離去,撫了撫她的臉,慢慢整理衣裳,面容這才稍顯柔和,「晚上再收拾你。」
他將馮蘊留在營帳內,一個人出去了。
眾將久候,表情多少有些微妙。
裴獗坐下來,開口便是一劑猛藥。
「朕準備下旨,邀雲川王,共同伐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