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將領,幾個幕僚,齊齊震住。
雲川王自帶口糧和十萬兵卒過來,分明是司馬昭之心,陛下本該防患於未然才對,怎麼能順水推舟,引狼入室?
眾將反對,兩個幕僚更是當場跪地死諫。
裴獗只道:「朕意已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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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在大雍軍營地里引來了不小的反響。
小滿從左仲那裡聽來,也對馮蘊搖頭。
「娘娘,陛下為何有些怪怪的?」
「哪裡怪了?」馮蘊反問。
小滿搓了搓空空的腦袋,很想從腦水裡晃出點學問來,可她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人,費盡腦子,也看不懂這些高屋建瓴的男人,到底在做什麼。
「你說世子當真是來幫忙的嗎?」
小滿對淳于焰始終抱著當年花溪的那點情分,不愛往壞處去想他。
馮蘊聽著就笑了。
這哪裡是幫忙?
分明是添亂。
不過,天下已經這麼亂了,人人都有野心,也不差他一個。
「他只是不死心。」
「死心?」小滿不解,「對娘娘嗎?」
馮蘊失笑,搖頭否認。
「你覺得那條軟鞭,代表了什麼?」
小滿錯愕,「軟鞭不是鞭嗎?還能代表什麼?」
馮蘊不說話。
小滿好奇得眼睛都睜大了,「鞭子是娘娘從雲川王那裡奪來,娘娘又送給雲川王,雲川王現下又把鞭送給娘娘……」
她手指繞來繞去,繞來繞去,搖搖頭。
「還是不明白。若雲川王居心不良,陛下又為何要同意呢?」
馮蘊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來。
「我來問你,什麼東西最穩固……」
小滿:「什麼?愛?」
馮蘊搖頭,「不,是利益。」
小滿這回聽懂了。
一起對付蕭呈,就是陛下和雲川王共同的利益。
她嘆口氣,那雙純淨的眼睛裡,有迷茫,也有遺憾。
「娘娘你說,為什麼越有本事的人,越是不肯安安分分的呢?」
馮蘊想了一下。
「因為有本事的人,有不安分的本事。」
「啊?」小滿聽得糊塗。
馮蘊一笑,「手上沾過權力的滋味,就放不下了。就像卷雪球似的,要想活得長久,只能不停地卷下去,越卷越大,哪怕明知……天一晴,雪就會化,仍是不肯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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