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叫她捏了把柄。
許久,嵇堰緩緩啟口:「你要什麼?」
便是不問,他也隱約猜出了她想要什麼。
「我要搬進鶴院。」她說。
冗長的沉默後,嵇堰眉目沉沉,沉聲問:「戚氏,我就問你一個問題。」
瀅雪點了點頭。
「你可怕我?」他問。
她心下微愣,想說不怕,但對上嵇堰那帶著審問的目光。很清楚她撒謊無用,他能一眼看穿。
這個問題,她選擇沉默。
戚氏沒有回答,嵇堰也知道了答案。
「你既怕我,還來接近我,甚至……」他停頓,隨之站了起來,在戚氏目光之下,緩步朝著她走了過來,停在了她的身前。
冷冽的松柏氣息襲來瀅雪心下跳了跳,略顯不安。
「郎主要做什麼?」聲音不如方才的從容。
嵇堰緩緩傾身,一手撐在榻幾,一手撐著長榻,把她困於雙臂,馨香滿懷。
嵇堰身體也繃得緊緊的,並未觸碰她分毫。
雙目緊鎖面前的女子,看著她臉上的血色慢慢抽去,隨著他的貼近,她不受控制的往後靠,直到整個人都躺到了榻上。
嘴唇發顫,身體也僵硬了。
戚瀅雪眼眶逐漸泛紅,雙眼染上了水霧。
嵇堰在她的眼底看到了委屈,驚懼。
他的眼神猶如他的性子一樣,猶如利刃,強硬的與她對視。
聲低沉沉的道:「我便只是如此,還未碰到你分毫,你便怕成這樣,你還想著用子嗣牽制我,沒有男歡女愛又如何來子嗣?」
他們距離不過是一指長的距離,說話時,嵇堰的氣息也落在了她的臉上。
嵇堰冷硬,但渾身都散發著熱意,幾乎要把她灼傷。
那些不好的回憶涌了上來,她咬牙強忍著把掙扎,把他推開的衝動。
屋外,房門敞開,看得洛管事和乳娘都瞪大了雙眼。
洛管事想的是,可要把門關上?
乳娘卻是萬般焦急,想要進去把那嵇堰甩開,帶走姑娘。雖有這個想法,卻是不能輕舉妄動。
來時,姑娘便交代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沒有她開口,便不要輕舉妄動。
姑娘若是受不住,會喊她的。
乳娘捏緊了手,也是強忍下了要進去的衝動。
瀅雪淚眼瞪向上方的人。
他這舉動分明是故意嚇唬她,讓她知難而退。
明知她最怕的是什麼,卻還在嚇她。
嵇堰沒有半分的憐香惜玉,眼神銳利的盯著近在咫尺的人,淚眼婆娑,我見猶憐。
喉間略一滾,語氣卻多幾分惡狠:「別來招惹我,你受不住。」
說罷,霍然起身,居高臨下睨著上身躺在榻上的女子,卻見方才只是小哭的戚氏,忽然眼淚泊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