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盡她驚怕的眼中,嵇堰感覺自己是那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猛獸。
如此懼怕,談何與他做真夫妻!
「太欺負人了……」
方才還怕的人,忽然開了口。
聽到這話,再看她害怕的模樣,嵇堰忽然收了凌厲氣息。
也是,對方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柔弱女子,他與她計較什麼。
「回吧,別想旁的,再過兩年半你就自由了。」
嵇堰坐回了長榻上。
從來鶴院開始,瀅雪就沒打算鎩羽而歸,哪怕被嵇堰嚇得驚惶破膽,也不能讓她主意。
她已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了,自然知曉懷上子嗣前都要做些什麼。
今日被嵇堰蓄意恐嚇。她雖害怕,卻也在說服自己遲早是要再經歷一遭的。
嵇堰的態度有所軟化,證明她沒有走錯路,同時她也不想放棄兩家冰釋前嫌的機會。
扶著榻幾緩緩站起,拿著帕子擦去眼角的眼淚,讓自己鎮定:「郎主應下妾身搬入鶴院,妾身便不再追究胡亭長之錯。」
暗暗的說,這把柄是胡邑送上來的,她又怎可能放過。
都如此嚇她了,她竟然還敢搬來?
嵇堰全然可以直接讓人轟她回去。
但看到她那全然不撞南牆心不悔的模樣,便知這一回轟了回去,下一回她會繼續湊過來。
「你當真要搬進來?」
「搬。」
「成,你若想搬就搬。」
但總歸是個膽怯的,多嚇唬幾次,住不了幾日就會怕得搬回青芷院去。
「明日找洛管事給你安排。」他轉身在旁坐下。
徑直倒一盞茶水,一飲而盡。
瀅雪只提搬進鶴院,卻是不敢提搬進嵇堰的屋中。
她不想把自己逼得太緊,等先適應後才進行下一步。
目的已達成,她也不宜多留,恐讓嵇堰改變了注意。她吸了吸鼻子,福了福身:「妾身退下了。」
說著,轉身走出了屋子。
人離去,嵇堰往庭院外望了出去,直至人影淹沒在黑暗之中,他才長呼一息,抬手揉了揉兩邊眉角。
就戚氏方才的驚懼樣,還想以子嗣牽扯他不動戚家,就算他有心碰了她,在榻上恐會被嚇死。
如此畏懼他,還談什麼住進鶴院?
她尚不是真心過日子的,又談什么子嗣?
到底是誰在她跟前挑撥了,才會讓這個膽怯嬌女一二再的湊到他的跟前來?
嵇戚兩家,長輩是和解不了的。等數年之後,兩家形同陌路,不相往來才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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