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便見乳娘在西廂廊下等著自己,腳步也快了些。
走到乳娘旁,她才笑吟吟道:「乳娘,我方才以退為進,他便應了我的要求,也收了我的芙蓉膏。」
主僕二人一同進屋,進了屋中後,乳娘才道:「姑娘沒受委屈吧?」
瀅雪搖頭:「與他說明白後,心裡頭好似鬆快了不少。」
但該提防的,她也不能放鬆。
洗漱後,乳娘正要出去,瀅雪喚住了她:「乳娘,我想讓你過段時日回一趟安州,替我給父親送一封信回去。」
乳娘是她除了父親外最信任的人,讓她送秘信回去,最合適不過。
她既要攻陷嵇堰,同時也不想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消了嵇堰報復的心思上。
她也得提醒父親,同時,讓父親遠離郡王府。
話本上雖寫得不清楚,但父親被削職,戚家被流放的事,與安州郡王府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第十四章
戚瀅雪既決定讓戚嵇兩家恩怨消弭,自然是不能只顧著嵇家這一邊,父親那頭也是要平衡好的。
是以,她自從茶樓回來後,就一直琢磨著該如何送信回去給父親了。
旁人她是信不過的,唯有乳娘親自送回去她才能安心。
內容尚未斟酌好。她打算等與嵇堰赴宴過後,再與之提乳娘回安州一事,所以還不用急著寫信。
*
昨夜才與乳娘說讓她送信回安州一事,晚間又做了夢。
她夢見父親遭了廷杖後,身上帶著傷,在流放的途中不堪顛簸,沒到流放之處就丟了性命,最後被押送的衙差一張破草蓆裹著扔了。
被夢驚醒時,驚出了一身的冷寒。
她看了眼天色,還暗著。
坐在榻上發了許久的呆,才從床上下來,披了件衣裳走到窗後,推開了窗牗,微潤的寒氣撲面而來,倒是被吹得清醒了幾分。
入秋清寒,晨間有些冷。
裹了裹身上的披帛,茫然地望著被月色清輝籠罩著的院子。
不知過了多久,稍稍緩過神來,瞧了眼主屋的方向,正好那屋的燭火也亮了起來。
嵇堰也醒了。
不多時,她便看到挺拔如松的頎長身影從屋中走出。
他取了刀,在院中便開始練了起來。
天色昏暗,但檐下卻掛著籠燈,且時辰也接近天亮,倒是能看清所有的招式。
身手矯健,刀式利落,幾乎只見刀光,不風人影。離得遠卻還是能感覺得到那招招狠厲帶來的威懾。
看到嵇堰練刀,瀅雪才想起他如今官職是怎麼來的。
嵇堰是安州府衙的捕頭,調查命案走訪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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