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堰已經到了階梯下方, 翻身下了馬, 讓外頭的僕從牽了馬,一步一步走上台階, 朝戚瀅雪走了過去。
青源縣主臉色有些難看。她方才還覺得戚瀅雪在嵇家肯定不好過的, 可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嵇堰怎麼可能親自來接戚瀅雪?!
當初嵇堰被戚家折騰得沒了半條命,要不是有太醫和各種珍貴藥材吊著, 估計人早就沒了。
都險些沒命了,對這戚瀅雪怎麼可能一點意見都沒有?!
目光落在戚瀅雪那艷麗臉上,頓時明白了。
那嵇堰定是被這張臉勾得連性命恩怨都不計較了!
青源縣主的目光陰沉沉的。
嵇堰自是認得出那陸家兄妹, 也不曾錯過那縣主的陰沉眼神,掃了一眼陸景廷。
不敢糾纏, 眼神卻是很幽怨。
他與戚氏都打算要嘗試做夫妻了,那按現在來算戚氏也是他的妻,這陸景廷這幽怨的眼神是做給誰瞧呢?
嵇堰走到戚瀅雪身前,道:「今日下值早,便來接你。」
見嵇堰真的上心了,在宴上那麼點不悅也沒了,她淺淺一笑:「夫君若忙,也不用特地來接的。」
嵇堰暼了眼她笑盈盈的臉。
這話說得好似不是她叫他來的一樣,她怪會做戲的。
雖知她在做戲,這臉他自是不會給她下的。
甚至還伸出了手,道:「雨天地滑。」
瀅雪心下有點驚詫。
嵇堰這是吃錯藥了,今日這麼給面子?
垂眸看了眼那隻厚大的手掌,左右也不是第一回牽了,她抬起手,輕輕的放在了上頭。
白皙的手才放上去,便被那粗糲的手掌包裹住了。
嵇堰這手上都是繭子,刺刺的。
握上了手,朝著其他幾家人微微一點頭:「那麼我與內人就先走了。」
目光從陸景廷的身上一掃而過,唇角略一勾,把人牽下階梯。
眾人是驚訝的,這夫妻二人可是好了?
若是如此,往後可真的要好好地與這嵇娘子交好了。
嵇府的馬車也剛好牽來了,腳凳放下。
嵇堰扶著瀅雪,她忽然扭頭看向他:「要一起坐馬車回去嗎?」
這天看著可能隨時有雨。
嵇堰看向馬車旁的隨從:「把馬帶回去。」
隨從應了聲,隨即去牽馬。
瀅雪上了馬車,嵇堰隨後也上去了。
她從半撩起的帷簾往外望去,目光落在了府門前那些人的身上。
他們的視線都盯著嵇府的馬車,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