瀅雪聞言,眉心微微一蹙:「那這上藥……」
嵇堰目光移開,壓低聲音道:「傷在恥處,讓外人來上藥,不合適,只能勞煩娘子你了。」
他想,再有九日時間便坦誠相見,總要給她一個適應的過程。
而這個過程,那便先從上藥開始。
瀅雪:……
瞧向面色正經的嵇堰,沉默許久。心想他也是被她與父親牽連的,也就把那句『我去把洛管事喚來』的話給咽回了肚子裡去。
不過是上藥,且背面不像正面那般讓人羞恥,她忍忍就好。
她取來了小瓷罐,顫顫巍巍地掀開了他身上的大氅,目光落在那臀部上,只覺得臉頰滾燙。
「你自己把袍子撩開。」她聲音不由自主多了幾分顫意。
袍子底下,便是用紗布蓋著的傷處。
見嵇堰半晌都沒有動作,瀅雪暗暗鬆了一口氣,他要是放不開,可怪不得……
心頭的想法戛然而止。
靜默了半晌的嵇堰,徑直撩開了袍子。
瀅雪什麼都沒瞧就嚇得閉上了眼睛,她還是放得不太開。
傷在胸口她都能說服自己,可男人的臀部,她下不了眼。
她放下了藥罐子,霍然站起,道:「我喚洛管事來!」
說著,她拔腿就跑,去喚了洛管事。
看著人跑了,嵇堰無奈搖了搖頭,一嘆:「這般怕羞,可如何是好……」
要是沒傷在身,倒是可以先慢慢地肢體接觸。
但現在這副樣子,若不想出醜,怎麼都得休養個幾日。
上了藥不久,瀅雪才回屋,面上也恢復如常。
她把斗篷脫下,掛在架子上,斂了斂裙角在長榻旁坐下,開口道:「方才在外頭遇見了三妹,她似乎知道了些什麼,問我父親的事,我搪塞了過去,但估計也只是瞞得一時。」
嵇堰拿著一本書看著,也不怎麼在意。
「阿沅現在喜歡你這個嫂嫂,沒問過我,她不會與母親說。」
見嵇堰都這麼說了,瀅雪也不在意,反正有他兜底,他不肯,嵇老夫人也趕不了她父親離開。
「還有,她說公主府給她送來了冬日宴的帖子,我方才也收到了一樣的帖子,」
嵇堰驀然闔上了手中的書,臉色一沉,眼神隨之凜冽。
瀅雪嘆了一息:「這冬日宴怕是試探。姑嫂若都不去,榮華長公主便會認tຊ定我們已經懷疑到了她身上。」
嵇堰黑沉著臉揣測:「若去了,便造出意外,假扮賊人挾持家眷脅迫我與你父親交出手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