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是二哥打別人板子,今天卻是被打板子的那個,怎麼可能有好脾氣?
等了好半晌,房門才打開。
看到開門的人,胡邑喊了聲:「嫂子。」
瀅雪點了點頭,面色從容的道:「你給你二哥上個藥,我去燉些粥。」
說罷,從旁走了出去,胡邑則拿藥進了屋子。
上了藥,嵇堰起身,動作輕緩的換了一身衣裳後,便朝著胡邑吩咐:「我讓你去找個東西,別讓人知道你出去。」
胡邑猜到了是什麼,說:「是戚長史……不,是親家家主手中的把柄?」
嵇堰「嗯」了一聲:「小心謹慎。」
胡邑應:「二哥都為此用了免死令,更挨了這頓板子,說什麼,我都會拼死拿回來。」
嵇堰微微蹙眉,說:「性命為重。」
囑咐後,又道:「這廷杖一事,瞞著母親。」
他坐馬車回到府中,要瞞著母親,便忍著疼自己走回鶴院。只是到了屋外才矯情的讓人扶了扶,不過是想讓屋子裡頭的心疼心疼。
適當的苦肉計,雖卑鄙但有效。
胡邑還未離開,瀅雪就端了一蠱生滾魚粥回來。
「用冰水放涼了一會,適溫剛好入口。」
她看向胡邑:「胡亭長要不要也吃些。」
胡邑忙擺手:「不用不用了。」
說著,他把手上的藥放在了床頭,說:「這是二哥的藥,嫂子若得空,便給二哥換一換。」
瀅雪看了眼藥,又瞧了眼嵇堰,略微不自在。
胡邑是懂看眼色的,沒再久留,轉身出了屋子。
趴在榻上的嵇堰道:「我不便起身,你來餵我。」
剛走到門口處的胡邑聽到這話,險些沒被門檻絆倒。
不便起身?
方才起來換衣裳的人是誰?
別人不知道,胡邑卻清楚的很,他那二哥身體底子素來跟鐵打似的,這只是受了二十板子,竟然就這般弱唧唧的讓人餵?
這還是他那個便是挨上一刀都不喊疼的二哥嗎?
轉身關門之時,頗為複雜地瞧了眼被人餵了一勺魚粥的二哥。
沒想到呀,這再堅硬的鐵,也有化為繞指柔的一日。
五十七章
嵇堰被廷杖二十, 便留在屋中養傷了。
往常他早出晚歸的,瀅雪白日裡待得也自在,但現在他從早到晚都待在屋中養傷, 便是看邸報都是在屋中。
外頭冰天雪地,屋中暖和,瀅雪除了去與父親說說話, 也不愛出去,只得與他一塊待在屋中。屋中多了一個人, 到底有幾分不習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