瀅雪聽到了重點,忙問:「人救出來了!?」
嵇堰擦好後,放下了她的手,輕「嗯」了一聲。
「救出來,除了人都恍惚失魂了些,倒都沒有大問題。」
瀅雪還想再追問,但一想到他受了傷,便先作罷,等療了傷再問也不遲。
「我先瞧瞧你的傷,旁的事一會再說。」
想了想,又道:「這屋子沒燒爐子,冷,先回主屋再看。」
嵇堰本就怕驚擾到她才沒有回屋,現在她人都過來了,自然是沒有這個擔憂了。
熄了屋內的燈火,與她一同走出屋子。
恰好在廊下遇上洛管事帶著兩個僕從,送藥且送水到西廂,轉而送去了主屋。
瀅雪看到了嵇堰身上的傷。
除卻手臂和肩頭的一些小傷,胸口上那道血肉外翻的傷口叫人觸目驚心,一下便紅了眼眶。
這別人當官,他也當官,也不見別的官總是受傷,反倒是他,不僅廢寢忘食,提防著別人算計,還得受這些傷。
瀅雪瞧著又心疼又生氣。
嵇堰見她這模樣,大概知道她在想些什麼,說:「讓你不要瞧,還非要瞧。且也只是看著傷得重,但都沒傷及內臟,不算太嚴重。」
瀅雪沒好氣地紅著眼瞪了他一眼:「受了這麼重的傷,你這嘴怎還這麼愛逞強。」
洛管事戰戰兢兢地給主子清理傷口,暗暗訝異,這去年見著郎主的娘子,還似乎小鵪鶉一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現在倒好,都敢直接大聲訓斥郎主了。
郎主不僅不氣,反倒還無奈地笑了。
嘶,這傷瞧著都疼得慌,郎主竟還能笑得出來,也難怪娘子要罵他了。
七十一章
洛管事給郎主包紮好了傷口後, 便退出去準備夜宵。
院外,雪點緩緩飄落,通明的院子銀裝素裹著, 有些許的寒氣從窗隙鑽入。
瀅雪把火盆放到嵇堰腳架,再把熱水端過來,不發一言地擰乾帕子, 遞給他,瓮聲瓮氣的道:「擦臉。」
嵇堰難得不逞強:「傷口疼, 你給我擦。」
瀅雪嘴硬:「疼死你算了。」
話雖硬,可卻是主動地給擦臉,動作甚是輕柔。
他岔腿而坐,瀅雪則站著,低頭垂眸給他擦臉,他那雙漆黑的眸子則是一動不動的,灼灼地盯著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