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客棧的廳堂空空如也,唯有正中間的一桌坐著一位客人,這位客人穿著一身黑衣,鬚髮皆白,本來雙目微微閉合,聽到腳步聲便睜開了雙眼,眼中射出一道精光,直直地看向曲冬凌。
這場面何其熟悉。
兩日前,他不正是這般堵住了卓銘嗎?
「小友讓我好等。」
曲冬凌的肩膀不自覺的耷拉了一下,若不是不現實,他真是想轉頭就離開。
他算計的不少,終究還是沒有成安王年老成精。
「小友怎麼不來坐一坐,莫非是嫌棄本王這個老頭子?」
曲冬凌乖乖地走過去,坐在了成安王對面,對方大抵早就到了客棧,在此等候多時了。
客棧外面雖然沒有絲毫變化,裡面的布置卻十分精巧,至少不會有哪一個小鎮的客棧用黃花梨的桌椅,也不會有閒心在大廳燃上價比黃金的薰香。
成安王說話的語氣還算溫和,只是蒼老的面容上沒有絲毫笑意,「小友似乎一直在躲著本王,本王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小友怕什麼?」
你可比洪水猛獸可怕多了,曲冬凌心中感慨,表面卻只是露出幾分疲色:「閣下邀人見面的方式實在特別,在下實在不敢輕易赴約。」
「若不用這種方式,小友怕更不會願意來見我。」
曲冬凌沉默不語,兩人的寒暄毫無用處,他知道這位成安王想要什麼,但他不想給。
成安王也從他的沉默中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自顧自地開始說話,「說起來本王倒是很早便知道小友。」
曲冬凌心不在焉:「嗯?」
成安王並不在意他的態度,在他看來,曲冬凌此時已經粘板上的魚肉,隨便他處置,只是他想要的不是處置曲冬凌,而是從他口中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因此便不得不慎重一些。
「曲家昔日算是一方豪富,只不過那時候天下已經亂了,有錢可不是什麼好事,你父母倒是思慮周全,為了保留曲家血脈,並未將你的存在公之於眾。」
曲冬凌倒是並不意外對方知道他的出身,曲家雖然豪富,但是在這些大人物看來,只是他們的錢袋子而已,曲家做的那點小手段根本騙不了他們。
不過他倒是好奇,成安王提起這些陳年舊事是想說什麼。
「不過一個幼子,本王也並未曾關注過你,倒是你做出的事,卻是讓本王吃了一驚。」
成安王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他慢慢地說道:「約莫十年前,天下還未太平的時候,各地陷入戰亂,異族也趁著中原大亂的機會在邊境屠戮,邊關將領雖是有心殺敵,但是終究是無能為力,這時候出了兩件事,讓本王印象深刻,其中之一,便是你給邊關守將送了一份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