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隨手一兩銀子買下的病馬,既然還救了自己一命。
他腿腳不便,這又是荒郊野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要真嗝屁在這,怕是連屍骨都沒人收。
兩人忙著趕路,風塵相剛趴薛鶴後背,嘴賤就說了句,「我怎麼有種,豬八戒背媳婦的感覺。」
這話令薛鶴動作倏爾停了下來,男人正要起身,被人一把摟緊脖子。
薛鶴回過頭,雙眼沉沉看著他,「你最好老實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風塵相老實憨笑,閉上嘴安靜了會。
薛鶴的話一如既往的少,風塵相後面困得不行,不小心又睡著過去,醒來已經不知兩人到了何處。
他看著男人鬢旁豆大滾落的汗珠,眼底原本平靜神色晃過一絲波動。饒有興趣的湊近男人耳邊,漂亮的眸里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說,我們現在這算不算也是經歷過同生死,共患難的人了。」
薛鶴步伐沉穩,不見減速,無聲的沉默算是給了他幼小且脆弱的心靈猛地一擊。
風塵相嘴閒,容不得半分安靜,在他肩頭喋喋不休地咕噥著,「江湖人說都說,薛大宮主殺人如麻,冷血薄情,可我看卻並非如此。」
薛鶴腳步微微一頓,冷淡道:「眾人所見,即是我。」
風塵相抖擻眉稍,往他耳邊不經意地靠近了些,目光定在男人緊繃流暢的側臉上,聲音柔軟而富有誘惑力,「可我所見,似乎又於他人不同。」
男人薄唇不由緊抿成線,胳膊肘微微用力。眼底一閃而過的煩躁,轉瞬即逝化為厭惡,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不悅的事。
「安靜點。」
說完加快腳步,明顯不想搭理,風塵相又吃了一癟,知道這人就這德性,要說的話剛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過了半晌,嘴裡忍不住嘟囔了句無趣,下一秒緊緊勾住男人脖子,避免自己摔在地上。
薛鶴見人總算老實下來,腳上也加快了速度,如踩風般輕盈。
午後日頭正毒,火辣辣烤著人的皮膚。兩人飢腸轆轆,走了不知多久,才好不容易找到一處集市。
「新鮮出爐的饅頭,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吆喝聲傳來的攤販。
「額那個,幫我來兩個饅頭包起來。」風塵相笑眯眯地說。
那攤販老闆眼神怪異的看了看兩人的怪異姿勢,不料挨了一個冷眼,身體直打激靈。
不過來者是客,只要能掙錢,那都是他的貴人,他樂呵呵地給兩人包了兩大饅頭。
「兩文錢。」他伸手比了個二。
風塵相微微一愣,不失為禮地謙讓笑說,「是時候展示薛宮主的財力了,千萬別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