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相轉身看向旁邊臉色鐵青的女人。
聲線平穩,畢恭畢敬行了個禮,「阿母。」
長公主眼底神色冰冷,斂眸忽地嗤笑一聲,「我還當是什麼貴人,原來不過是個命大苟活的賤人。」
「琅兒你……」
「啪」的一聲響徹正堂。
「慕琳琅,你怎麼說話的!」風老夫人震怒,眼裡布滿了紅血絲,額間皺紋似乎也忽然增多不少。
風塵相習以為常道:「還請祖母父親息怒。」
風老夫人氣得吃不下飯,手杵拐杖重重敲了兩下地面,「慕琳琅,你是不是非得氣死老身才肯罷休!」
「風老夫人莫要忘記自己在和誰說話,本宮乃大南朝長公主,陛下唯一的親姐姐。」
風老夫人臉頰肌肉哆嗦,努力壓抑著湧上心頭的怒火,恨恨咬牙看著她:「目中無人,你簡直欺人太甚。」
風乾致身處其中一臉犯難,老母自是說不得,「琅兒,相兒今日方回府,我們一家人也難得坐下團聚,你就看在我的面上,先用膳好不好?」
「看在你的面上?」慕琳琅扭頭看向輪椅後多出的人,上下嫌棄地打量了眼,一臉不屑道:「這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貴客?」
「這是孩兒初出江湖結識的朋友,阿鶴。」
「阿鶴?」慕琳琅冷冷道:「閒雲野鶴,難成大器,全是同你一樣的廢物。」
薛鶴雙目凌厲無情,眼底仿若凝聚冰霜,渾身散發出冷冽的氣息,看得人直冒冷汗。風塵相暗中拉住他手,輕輕有節奏的碰了兩下,示意他再忍忍。
「阿母教訓的是。」風塵相平靜地看向她,眼神堅定道:「不過這是我的朋友,還望阿母莫要牽連不相干的人。」
飯桌上一時氣氛緊張,誰也沒有說話,經過這麼一鬧,誰還有心思靜下心來吃飯。
慕琳琅冷眸投出陣陣寒意,瞳孔冷漠,除了冰冷而無情的嘲諷,沒有一絲感情波動。
她拂袖起身撇下眾人扭頭離開。
風老夫人氣得連連說了幾句晦氣,胸口堵得慌,倒是風乾致,強顏笑著坐下身,道:「你阿母脾氣執拗古怪,相兒莫要往心裡去。今日我風府招待多有怠慢之處,還望這位小兄弟不要往心裡。」
薛鶴看在風塵相的份上,敬他又是長輩,這事便算過去了。
風塵相遊刃有餘地說道:「父親不必擔心。」
他早就習慣了,挨打辱罵,這些年,不管哪一個都硬生生扛了過來。
倒是母親離開時身邊跟的那人,之前進來太急沒太留意,剛才無意瞥過,他瞧著那人背影左右是有幾分眼熟。
等用過晚膳回到內院,薛鶴的房間在東廂房,風塵相思量片刻,正欲說話,被人一把從輪椅上抱起,一言不發的往裡屋走去。
他一腳踹開大門,風塵相腦袋空了下,回過神見男人脫掉黑靴,一股腦往自己旁邊空位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