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年李茹的忌日時,林落沒有前去祭拜。
如今修書一事已然完成,林落昨日拿了葉夫子遞來的銀票,有了銀錢也有了空閒。
自是要去祭拜的。
早已習慣裴懷川這般並不越界的關懷,林落道:「好。」
*
上了馬車,林落在馬車上等了會兒。
待裴懷川端來了安神湯,他喝過之後便睡了。
此行萬事從簡,裴懷川和林落便各自只帶了一個侍從。
兩人帶著侍從拉著簡裝行囊各乘一架馬車。
雲蒼山廣闊,待他們搖搖晃晃終於出了山中來到山腳下時,已是過去了四日。
眼見著天際餘暉將盡,馬車便在路過一片梅林時停下來修整。
林中還有花瓣紛飛,是冬末還沒來得及凋謝的梅。
又是一年春日到了。
不同於先前的臘梅初開的花苞,現下正是梅花凋零的時候。
二月底的氣候一如既往的寒涼。
彼時林落剛走下馬車。
瞧著梅林里的花,想起了與裴雲之見的最後一面,林落沒有說話。
歲歲年年花相似,年年歲歲人不同。
一晃一年竟是如此就過去了。
一年間,他從未忘記過裴雲之。
這個人這種事,世間再難遇到了。
只是雖是李茹已逝,他不必再考慮她如何,林落卻還是絲毫沒有想再回到其身邊的想法。
道不同不相為謀。
不能神交,自也不能心合。
如今這樣就很好。
「郎君,坐下來喝口茶吧。」一旁的采綠走上前,對著正在賞梅的林落說道。
林落早已不是林氏的女郎,而是東隅書院的修書人,采綠便也改了口。
聽到采綠的聲音,林落也收回了看殘花的目光。
理了理衣擺,他道:「嗯。」
在梅林只是停留了一夜,第二日,二人便進了桑水城外一家客棧歇腳落宿。
因著二人並不打算進桑水主城,刻意挑選的是一家離主城最遠的客棧。
所以客棧有些舊,廂房也不怎的大,連帶著桌案也是。
林落雖是並不介意,但二人既然是同行,自是要一起用膳的。
廂房案幾擺不下,便一同下到了客棧一樓堂中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