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余文撓撓頭,欲言又止,長嘆一聲起身收拾碗筷:「我去刷碗。」
「當年逝者屍骨未寒,李勤越為護下虎哥以死亂局。慘痛的境況幾乎成了我們的執念,可是現在真相血淋淋的呈現在我的眼前,我開始動搖這些年的堅持。我不知道該怎麼和虎哥、小城開口,尤其是小城……」吳千殊幾乎哽咽。
「我們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一切就是第五堇的手筆。而且都是代慮的一面之詞,很難有說服力。」吳余文也覺得頭疼,這種情況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怪不得會對吳千殊那麼大的衝擊。
「而且竣府能毫無阻礙的發展成引起安士白注意的一方勢力……我不確定司主的態度。」清世司作為三境之外的最大的非人族組織,甚至與人族各方勢力也有聯繫,作為司主的辛攸不可能不知道,但他選擇視而不見,甚至有意掩蓋這個組織的存在,致使清世司許多人包括吳千殊自己在內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它就像清世司的陰暗面在暗處瘋狂滋生,勢不可擋。
吳余文將洗好的碗摞好,沉思片刻,給出明確答案:「但你現在已知的情況必須上報,最後究竟如何定奪……我信他。至於第五堇導致執行部覆滅的指控,我持保留意見,虎哥和小城那邊你也先別透露。即使是真的,也不能張揚,非常時節,不能自亂陣腳。」
確實,秘書部部長踩著同僚的屍山血海進入執行部,執行部苦苦追尋的兇手成了自己追隨多年的上司,怎麼看都是匪夷所思。而且執行部是清世司的中流砥柱,一旦執行部亂掉清世司必將重創。
「另外,此事到此為止,你別再跟進了。司主那邊我去說。」吳余文鄭重開口,臉上好像是下定某種決心的絕決。
吳千殊看著臉色有些慘白的吳余文,終於忍不住將多年的不解宣之於口:「兄長在怕什麼。」
從一開始吳余文就很排斥自己追查這件事,尤其是當年自己為此事離開清世司,惹得兄長極為不快,爆發了有生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爭吵,為此冷戰了許久。
「……怕昨晚你的樣子。」吳余文攤手,他不想再因此事和他爭吵,努力穩住自己的語氣,「若是平時也就算了,但是眼下依你的狀態只是剛撕開真相就已經承受不住,再深挖進去對你、對當局、對所有人有什麼好處。」
什麼叫剛撕開……
吳千殊愣在原地,腦子好像轟一聲炸開,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人,但熟悉的臉變得越來越陌生,好像無論怎麼用力都無法與記憶中的那個人對應起來。
而話音剛落,吳余文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想彌補,但吳千殊的狀態根本沒有給他彌補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