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為什麼要來?你來是想對我做什麼?……我不會中你的圈套。你的把戲我不會再上當的,絕對不會。」
時空陷入寂靜。
耳邊是兩人交錯的呼吸聲,帶著麥芽酒的味道。江聲聞到沈暮洵身上洗衣液的香味,感覺到空氣里有些濕潤的氣息。
一切好像都足夠把他拽拉回久遠的記憶中去,因為這麼多年沈暮洵好像還是當初的那個樣子。
對視之中,沈暮洵沒再說話,江聲也找不到話好說。
不知道是不是醉酒昏頭的沈暮洵開始沒力氣,覆蓋在他身上滾燙的軀體一點點縮小距離,壓得江聲有點喘不上氣。
他扭動兩下,一張臉通紅,憋的。他有些吃力地把沈暮洵推開一點,「先、先把我放開再說!你壓著我真的有夠重的!」
沈暮洵一愣,木著一張臉。
英俊深邃又顯得低氣壓的一張臉,眼皮在痙攣。他直勾勾地看著江聲,像要用目光殺了江聲。
「你有什麼好說。」
「翻來覆去不都是那幾句虛偽至極的套話,撇清自己的責任闡述自己的身不由己,再強調一下你模糊的感情,我他媽都能直接背下來了。我聽說你這幾年過得風生水起,怎麼不精進一下話術變得更有新意?還是說,你只是覺得我不配?」
他眯起眼,陳述的口吻平靜,「不配被你認真地好好地對待?這一次我不會被你虛偽的感情,和你這張臉欺騙了。」
呼吸的起伏帶動沙啞冷靜的話音變得激烈起來。
他的情緒像是暴風雨的夜晚,跟隨海浪起伏不定的扁舟。
遲緩的大腦缺失分析情緒的能力,江聲模糊感覺他好像沒有生氣,沒有暴怒的情緒。
偏偏就是這樣才讓江聲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大腦像是破舊的發條機器艱澀地轉著,拼湊無意義顛三倒四的句子再張開嘴巴輸送出去:「你別這樣說。」
沈暮洵看著他。
江聲的臉比起當初沒怎麼變化。
深邃不失柔和的輪廓,線條單薄幹淨。眼尾帶點勾翹的弧度,睫毛卻乖乖耷拉下來,一張特別好看,特別純潔的臉。
說起話來永遠像是真心話。看著人的時候,永遠讓人感受到他獨一無二的偏愛和專注。
不知不覺沈暮洵又壓低了身體。他的呼吸潮濕又滾燙,江聲不得不偏開臉躲避了一下。
「我知道我沒法張張嘴就讓當初的事過去。看你折磨自己我很難過。但是我想不到其他的辦法,我沒辦法讓時光回溯。你別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要不要試試新的愛好新的……其他的什麼,把自己從過去的陰影里拉出來……」
沈暮洵眼神冷靜地看著他。
深邃陰沉的目光中,一如往常帶著冷蔑的嘲諷,似乎要看他還能說出什麼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