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這張偉大的臉,哭起來應該也還是很好看的。
江聲支著下巴,從沙發上坐到了地上。眼睛懨懨地耷拉,「嘴上說著讓我們自由創作,卻硬是把其他的路都砍掉然後說希望大膽一點。節目組在這方面還真是傲慢。」
沈暮洵不置一詞。
緊張的氛圍讓他沒時間思考有的沒的,更沒時間困囿於他那些繁瑣的糾結的心緒。他的腦子裡想的是樣曲如何改編,如何找到那個標新立異的創新點,當然,無可避免,同時也在想江聲。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專注地想過他了。
如今大多數時候,他對江聲的思念看法,說出來的語句,都帶著他情感與理智的拉扯,一面說不要這樣不要那樣,一面又犯賤想要貼近。
唯獨在這時候,他不需要去想不要不要,不需要掙扎思考,竟然久違覺得輕鬆。
江聲是個不易改變的人,迄今為止他依然喜歡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虛無的浪漫主義,腳從來不踩到實地。
他並不是一個沒有經受過苦難的人,感受過的人情冷暖不比任何人少。但他向來拒絕感受與接收一切苦難,固執又偏執地生活在屬於自己的烏托邦。
他要這個世界只有飛鳥與陽光與歌,看不見腳下的泥土敗葉,不關心獻給他的花有沒有永恆的時效,不在乎他們會枯萎糜爛,惡臭的屍體被蟲子啃噬。
從一個角度來看,他空虛冷漠。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似乎他對世界懷抱著一種盲目的愛和積極的心態。
沈暮洵說:「所以呢,你想要什麼樣的表達。」
「為什麼一定要按照他們的規矩走。」江聲的目光看向卜繪和賽娜,他們那邊顯然也陷入了激烈的討論。投影上不斷跳動的秒數在不斷壓迫人的心臟,江聲沒覺得多緊張,但語速還是在環境的影響下加快。
「而且,賽娜和卜繪看起來也不是那種好好守規矩的人啊。你要做那個乖乖男嗎,做一個千篇一律沒有亮點的人嗎,沈暮洵。」
沈暮洵來參加綜藝從來都不是為了輸。
很多人說他帶江聲來參加《你我的歌》是愚蠢至極的決定,不僅沒辦法把江聲代入樂壇的視野,連自己的咖位也會連連往後退。事實上,最近逐步削減的商業代言也的確證明了一部分資本的看法。他們認為沈暮洵是愚蠢的,在愛情上昏了頭無可救藥的,不值得被他們投資的。
沈暮洵承認他們說對了一半,也許他是昏了頭,但不全是。
沒有人比沈暮洵更了解江聲在音樂上的天賦。
他寫過一首歌,叫《天才》。因為歌曲里充滿強烈的個人情緒,很多人覺得他是寫給自己的,因此痛批他世俗傲慢高高在上,說他的造詣技巧靈氣也不過如此,怎麼敢以天才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