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洵摸著耳釘的手倏然一頓。
背後陳游凜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拉開門又關掉的聲響遮掩掉了沈暮洵沒聽到的話語。
他回過頭。
露台上的布景簡單, 一張桌子,三把椅子,其他的都是被丟棄的廢箱,灰撲撲的散落堆積在前面。
江聲累極了, 儘管通了個宵, 但神經被充分調動起來之後現在倒是很精神。
他倒在椅子上,木質椅子嘎吱嘎吱發出岌岌可危的聲音, 一隻腳抬起來踩在箱子上,乾燥的灰塵頓時振飛起來。
沈暮洵從欄杆邊走到桌邊,被灰塵嗆到皺起眉,面露不耐地把揚起來的灰驅散開,視線瞥向江聲的方向。
他正摸出手機不知道在和誰聊天。唇邊的白霧不斷地在乾冷的空氣中彌散,關節被凍得泛紅。黑髮如墨皮膚冷白,頭頂搖搖欲墜的小皇冠更讓他有了兩分矜貴。
皇冠是最終勝者的獎品之一。
儘管是銀鍍金材質,粗製濫造,連玻璃寶石都鑲嵌得不那麼到位,但配在江聲的臉上,一切都是顯得恰當而合度。
江聲屏幕上的消息就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樣跳出來,他自動過濾掉一些無關緊要的問候。
蕭意在他手機里被拉黑的號碼一個又一個,但這個蠢貨似乎把這當情趣了,看著可惡得很。江聲拉黑都嫌麻煩,乾脆忍了。
然後是嚴落白。
他十分鐘前發消息說他有些堵車,讓江聲再等他一會兒。
江聲慢吞吞地打字:【快點吧,我等得花兒都謝啦。】
嚴落白回復了一個翻白眼的表情包給他。
再後是林回:【江江,你現在在哪?要和我一起回去嗎[狗狗撒歡]】
江聲正打算回復他,面前的光亮忽然被一道陰影擋住。
他抬頭就看到沈暮洵站在面前,寬闊的肩膀把背後彩色燈束擋住,頎長影子顯出一種陰森和倨傲來。
風把他肩上流蘇吹動得飛舞起來,頭髮絲也在發光,眼神帶著不可言說的炙熱感。
江聲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差點坐在瘸腿椅子上人仰馬翻。慌亂中聽到一聲很輕的笑,隨後被沈暮洵提著後領帶起來,輕鬆騰到了另外一個位置上,順便很是無語地挖苦了兩句,似乎覺得有人坐著都能摔跤很不可思議。
他直接惱羞成怒,「是我的錯嗎,是你把我嚇到了!有想問的你直接說,不要老是偷看我好不好?我又不是瞎子!」
沈暮洵漆黑的視線膠著在江聲的臉頰一寸寸開拓逡巡,彎下腰,臉湊了過來。
江聲有些茫然,「你幹什麼?」
「看你是真瞎還是假瞎。」沈暮洵直起腰居高臨下地俯視他,手掌按在江聲手背,連帶他的手機一起扣倒在桌子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