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裡的空間比幽暗的茶會桌下更加狹窄……不對,這時候為什麼他會想到茶會桌?
呼吸的餘地被壓縮到極致,嚴落白忍耐住不去看江聲,卻感覺到江聲在他臉上重重咬了一口。
「嘶——江聲,你到底要幹什麼?!」
痛覺讓嚴落白眯起眼。
很快柔軟的嘴唇補償般印在他臉上的痛處,江聲的聲音帶著淺淺的疑惑,「怎麼了,不是你在問我問題嗎?」
臉頰上輕巧的吻來得太過自然,嚴落白完全沒有防範。震撼和迷茫在腦海中炸開,轟的一下,大腦一片空白。
我在問……什麼。
嚴落白胸口被莫名的情緒激盪著,呼吸不上來。
嘴唇的觸感柔韌溫熱,和他在車裡隔著紙巾感受到的一樣,卻更加清晰。
江聲把被子拉了下來。
一片亮光撒下,嚴落白不適地眯了眯眼,低下頭看到江聲的樣子。
他頭髮已經有些潮熱的濡濕,眼睛的線條單薄,眼尾在笑起來的時候微微往上揚,睫毛很長。鼻樑挺拔,嘴唇紅潤。
張口呼吸的時候,嚴落白看到他的一點牙齒。說話的時候,一點舌尖也暴露出來。
注意力幾乎被他的嘴唇吸引了個徹底,嚴落白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江聲在說什麼。
身邊的一切陳設都好像消失了,視野里只剩下江聲。
他臉上帶著一點乾淨純良的笑,眼睛彎彎好像在冒黑水。兩隻手捧住嚴落白的臉,似乎在惡劣地端詳他的表情,而後才一字一頓地回答。
「不是你在問我,為什麼被沈暮洵親的時候要露出那種表情嗎?」他歪著頭,故作疑惑,輕輕地說,「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嚴落白無法去猜測自己現在的表情是什麼樣子,他抗拒去想。
「……不要用這種輕佻的態度對我。不要把我和你的前任混為一談。」
話一出口,嚴落白就知道自己的氣息紊亂成什麼樣子。本來該冷硬的命令式話語已經完全失去可信度。
心跳聲幾乎刺穿耳膜,整具身體都在發熱,連縝密理智的頭腦暈成一片漿糊。
江聲:「你當然和他們不一樣。」
他把手蓋在嚴落白的臉上,「聞聞。」
嚴落白挺拔的鼻樑下意識往下蹭,睫毛眼皮都在江聲指尖下輕微顫抖。
他嘴唇貼在江聲的掌心,不自然地抿了下,卻像是不小心親了下。
嚴落白心弦緊繃,抬起眼皮看向江聲。
江聲歪著腦袋看他,抬抬下巴像在催促。
熱,恍惚。
聞到好聞的味道。
清淡微苦,又好像帶著很淡的甜。
然後江聲把腦袋塞向嚴落白的鼻尖,「這裡也要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