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事情發生之後,江聲把他的聯繫方式拉黑掉,勒令他不准再找他。但其實他留了一點後路,沒有把江明潮的電話拖入黑名單。
這件事是兩個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如果江明潮真的不知道,他會嘗試打來無數次,讓永遠不會接通的忙音成為通話的代替。唯獨他自己清楚的時候,來電才會永遠被壓在通訊記錄的最底下。
親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要斷得徹底是永遠做不到的。總得留下一點餘地,因為是家人,是哥哥,因為永遠不知道會不會有哪一天,發生什麼事情需要兩個人共同面對。
江明潮這個名字,已經好幾年都沒在他的屏幕上亮起過。
江聲怔怔地盯著天花板思考了一下,去想江明潮給他打電話的原因。
難道是他要死了?
還是江庭之要死了?
不管哪一個,好像確實不接不行。
江聲扭動了一下手腕,發現顧清暉的力度還是攥得那麼緊,他發脾氣「放開!」
顧清暉這才鬆開手。
他一張臉上情緒很淡,如果不是眼尾那撇潮紅顛倒他近乎高潔的表情,他甚至可以問心無愧地說一句「什麼都沒發生過」。
江聲手腕疼得火辣辣的,甩了甩手看,兩隻手不對稱的紅痕看起來像是烙上了手銬。
為什麼顧清暉的力氣會這麼大?
江聲無法理解。
他看起來明明也不是肌肉型,畢竟這世界上沒有哪道白月光是雙開門。顧清暉很清瘦,被誇一句有鍛鍊痕跡是最多了!
他捂著手腕按了按,活動了一下。
不過手腕內側蕭意的吻痕沒有被發現。
江聲心情有些詭異地鬆了口氣。
……不是,就算被發現又能怎樣啊!顧清暉是誰?
江聲有時候真的會恨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緊張。
顧清暉的視線也隨著落到他的手腕上,似乎被紅色的痕跡吸引得挪不開視線。
江聲真的很漂亮,他身上哪裡都漂亮,很早以前顧清暉就知道。
他指腹過電,酥麻感還在身體裡竄動。
「很疼嗎?」他說,「抱歉,江先生。」
江聲:「不需要你道歉。」
他徑直搶過顧清暉手裡的手機,感覺有一肚子抱怨想說,甚至想站起來踹他兩腳。
不過時間不夠,江聲把他推到一邊,從床上滾了一圈坐到離他最遠的位置,然後按下接聽鍵。
江聲沒想著想開口,但電話那邊的人也在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