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聲在試探。
並且是根本不加掩飾的試探。
江聲要看他到底有多需要他的存在,是不是非他不可,可以利用的餘地有多少,值得信任的程度有多大。
稍微思忖後,顧清暉道:「我的確很需要江先生。」
月光有些凜冽,像是一層霧一樣的白沙落在顧清暉的肩膀。挺拔的軀體清朗如月。
「咔噠」的一聲輕響,他拉開車門,甚至十分紳士地為江聲遮了下頭頂。
「也只有江先生能幫到我了。」
江聲坐進后座,卻發現顧清暉也彎了腰坐到他的旁邊。
他眨眨眼睛,「嗯?」
「我去看過醫生,可惜收效甚微。」顧清暉望著他,眼眸垂斂,眼瞼的弧度透著涼薄矜貴的味道,「一切都是因為江先生。」
他話里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但江聲還是說:「你可不要什麼都推到我的身上,關我什麼事。」
江聲臉上帶著一點警惕。
難道要指責他當初的拋棄造成了他的什麼依賴症,或者心理創傷?
他承認,他當時確實走得很無情、很不講道理,離開的前一天還讓顧清暉幫他寫完了當天的作業但其實根本不用再交,但難道顧清暉就不能像只小狗一樣笨笨的不記仇嗎。
顧清暉果然是會讀心術,「並不是記仇。」
江聲挑起眉毛,還在等他的解釋。
但顧清暉反倒輕易地把這個話題翻了一篇,讓這個把江聲心態弄得怪怪的問題像鉤子一樣掛在他的心臟搖晃。
他說:「何況,江先生以為在現在這樣的時候,能幫助你的有誰?蕭意?你要和他做什麼交換嗎。」
江聲抱著手:「他很樂意。」
顧清暉疊放著腿,戴著手套的手交握放在膝蓋上,姿態清冷且矜持,「是啊,他喜歡犯賤。一個巴掌一個甜棗的招數,百用不厭。」
江聲的表情稍微扭曲了一下,他抬眼,有些愕然地看著他這張清雋典雅相當俊美的面孔,說出這樣帶有極端個人情緒的字眼。
不對吧。
這話沈暮洵來說還差不多!
江聲:「……他沒惹你吧?」
想了想,江聲又說,「你們上次還組團綁架我!難道是事後分贓不均互相推諉,然後吵架了。」
顧清暉輪廓清晰的側臉罩著陰影,他搖頭:「不,和這些無關,只是我客觀的評價。」
江聲:「……」
哦哦!
好吧,你說客觀就客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