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他想,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精神病院。沈暮洵和楚熄不是病得更重嗎。
頓了下,他才挑起眉毛接上江聲的話,「情緒穩定又長得好看的蠢貨。你這說的不是林回嗎。」
江聲稍有些無語,抬頭看他,「好哇。我這就告訴小回,你背地裡罵他是蠢貨。」
而且江聲覺得林回只是遲鈍了些,其實很剔透很聰明。江聲很喜歡林回的性格,和蕭意那種陰暗假溫柔不一樣,林回是真的很溫柔,和他相處也總是很舒服。可以躺在沙發上,感受林回一下又一下地用手指梳他的頭髮,可以什麼都不用說,只是這麼安靜地、沉默著相處。
卜繪張開嘴本來要說話,驀地一頓,回頭看去。
江聲也在某個瞬間發現打鬥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滯住了。風裡的氣息是凝固的、死寂的,只剩下一些粗重的喘息,像是野獸在暗處彰顯著存在感似的。
江聲頓了頓,從地上坐起來,轉過頭。
楚熄綠眼睛彎彎的,眼裡一點笑意都沒有,「哥哥,你們聊得好開心啊,我都不忍心打擾了。」
好煩,好需要知道人為什麼不能長六隻手?光顧著打沈暮洵,忘了揍卜繪了。真該死啊。
沈暮洵盯著卜繪看了半天,鬆手放開了楚熄的領子,把他一把扔到牆上,撞出一聲悶響。
沈暮洵感覺到一種濕漉漉的茫然。他感覺到恨,又因為反覆造訪的恨意感到煩躁,更因為接連不斷無法緩解的煩躁而感到可笑。於是他嗤笑了聲,薄唇勾扯出譏諷的微笑,「……沒勁。」
卜繪才是真的覺得沒勁。
他蹲在地上,感到一種百口莫辯的煩悶。
他感覺現在他似乎應該說點什麼。
但又覺得根本沒必要,他和江聲只是在普通地聊天而已,任何一點奇怪的話題都沒有講。他根本沒必要對誰肆意散發的嫉妒心做解釋。
這種煩催化一種惡趣味。
不是嫉妒嗎。
那乾脆給你們的嫉妒安排一個合理的藉口好不好?
他回過頭對江聲說,「行啊,你要見林回的話,就這周末好了。他最近在家玩泥巴,時間多得很。」
江聲愕然地瞪大眼睛。
他周末很忙的!
要去參加那個什麼運動會。然後他還要去見楚漆呢!見一次不得休息兩天。
「等等、你聽錯了,我什麼時候——」
話音未落,一隻手就伸到江聲面前。
江聲看著擺在他面前的手,白皙,修長,食指上戴著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