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很多年,他們都是這樣。
楚熄站起來。
毫無威脅力的小狗站起來一下子就能壓江聲半個腦袋。
他說:「我知道啊。」
太知道了。
楚漆為此真的發大瘋,人設都崩掉了。真想討個錄像來給江聲看看他十幾年的最信任的朋友到底內里是個什麼髒東西。
楚熄聳肩說:「算了,哥哥現在看到我心情應該很複雜。」
先退一步再說。
他又說,「楚漆已經退出節目組了,如果哥哥覺得我也礙眼,我也可以退出。」
再退一步。
江聲已經開始忍不住扣著欄杆上的鐵皮,嘎吱嘎吱的噪音讓他耳朵發麻,但是又沒有別的辦法能夠緩解現在的尷尬。
江聲咕噥著,「沒必要。」
楚熄也和江聲一起趴在欄杆上,敞開的西裝被風吹起,他還說:「本來我說我們當地下情人就好,哎,現在倒好。哥哥應該也沒心情和我再談了。」
說實話現在和江聲談戀愛風險也很大。
楚漆在後面虎視眈眈,肯定會找准一切機會搞破壞。
他是說他很大度很開明很豁達啦,但也不是誰都行。比如楚漆就不行,楚漆得滾遠點,看著他出現在江聲的身邊,楚熄就會想齜牙咧嘴咬人。
但是楚熄又真的不想放過任何一點機會。
他真的受夠只要楚漆存在、他就不會被選擇的日子,好不容易被他抓到機會。他渴望被完整地愛,渴望命運的安排抹平一切不可能。楚漆和江聲分開了又怎樣,萬一以後又有機會修補關係呢。現在裂痕最大的時候,明明就是趁虛而入最好的時機。
他真的不甘心,他也真的在不甘心中控制不住地反覆去想,如果一開始就是他和江聲在談戀愛,江聲也會因為考慮他的想法而一次次地拒絕楚漆嗎?
他每次都會這樣想。但是每次都不會想到最後。
他不想知道那個答案,因為他也許很清楚。
楚熄再說:「可是我為了哥哥什麼疼都能忍。」
他小聲挨過來說:「你喜歡什麼?」
江聲不明白:「啊?你指的什麼?」
楚熄手按在後頸上就開始轉圈,反覆踱步,在江聲困惑的眼神里僵硬地走回來深吸一口氣,手也開始和江聲一樣扣著欄杆上的鐵皮。
「就是……就是。」他一會兒看看外面的天空,一會兒又看看江聲的眼睛,手在後頸的鏈子上摸來摸去,頭越來越低,聲音越來越小,「就是就是……」
江聲看得想笑,又根本一頭霧水,「什麼什麼?」
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