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落白的眼皮痙攣起來,「 你有病嗎。」
楚熄盯著他看了兩秒。
他耷拉眼皮的時候看起來甚至有點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樣,那種很淡的冷漠感在他的笑眼裡暴露出來。
半晌,他更開朗地笑起來,「這不是做不到嗎?」
「咔噠——」
江聲拉開門,兩個人又怪異地閉上了嘴。
江聲從他們的背後路過去拿圍巾,然後下意識地想叫嚴落白幫他系一下,又想起楚熄就在旁邊,乾脆把圍巾在脖子上隨便繞了兩圈,拽著楚熄的挎包打著哈欠說:「走了。」
楚熄像是被拽了下鏈子的狗,還想和比別的狗咬著口氣吵兩句,又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他趕緊平衡回來,佝著背翻回來,「好好好,我們走我們走。」
他的聲音令人噁心地明朗起來。
嚴落白感覺到胃裡灼燒一般地翻湧起來,有些作嘔。
嚴落白已經做好了出門的打扮,但是只能看著江聲和楚熄打扮這麼不三不四的人一起出門。
他一直看著。
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也許是想看江聲推開楚熄的臉叫他滾過去一點,但是沒有。
江聲早起還有點困。在路上頂著風走了一半,發現楚熄沒有跟上來,他回過頭,看到楚熄站在一棵樹底下傻狗一樣抬著頭。
他又倒退繞回去,疑惑地拽著他的挎包,「你在看什麼?」
楚熄說:「櫻桃花。」
他指了指樹上的一朵小粉花,綠眼睛抬起來仰望著,捲毛在風裡被吹開,他再低下頭看著江聲,很開心地說,「開了第一朵!」
江聲也抬起頭。
樹的葉子還沒張開,一朵稚嫩的、幼小的白色花苞已經在風裡顫顫巍巍地抖動著生長出來。
在這種討人厭的寒冷天氣看到這個,江聲心情都有些明朗起來。
「哇!」他也很開心,「真的是!」
「今年的花開得好早。」江聲轉過頭和楚熄說,「在南城,這個花得一二月的時候才能開。」
江聲好多年沒有認真看過櫻桃花,忍不住有些小小的微妙感慨。
他讀的大學有一棵果子又小又澀的櫻桃樹。江聲和沈暮洵談戀愛的時候很喜歡坐在那棵樹下,他們無數次的爭執、憤怒、爆發的衝突都在那裡。可是很多次的和好也發生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