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辦男生是我的朋友。」他把視線從還沒綻放的小花上挪下來看著江聲。
他想知道如果天天都來這裡接江聲,什麼時候能看到花開的那一天,又什麼時候能看到第二朵花的盛開,什麼時候能看到花開滿樹。
「他知道我喜歡你很久,所以悄悄來問,要不要和你一起抽卡,抽到一樣的數字就可以一起跳一支舞。」
江聲想起來了,「啊!」
「我當時特別特別想答應!因為我不敢確定,由我自己來是不是還是這個結果。」
人是恐懼真相的。
哪怕得到千次百次的驗證,也永遠會懷疑自己是否會在下一秒失去這種篤定,人的本質就是懷疑。因為人是善於對一切抱有期待的動物。
楚熄的頭髮在風裡飛著,藍色耳釘閃爍,身上的鏈條裝飾撞出清脆的響聲,側臉挺拔俊美,「可是我不甘心。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不用這種手段,我和哥哥這麼有默契的兩個人能不能抽到同一個號碼。」
「我記得最後我們還是一起跳舞了。」江聲想了下,問,「所以是哪一種情況?」
楚熄眨眨眼,綠色的眼睛彎起來。額發被風吹動起來,露出貫穿眼皮的疤痕,他在和江聲相處的時候笑起來的樣子不怎麼值錢,很蠢很傻,一隻沒什麼腦子的小狗。
沒腦子小狗搖尾巴,幾乎是一種蠢蠢欲動的攛掇和炫耀的表情,眼睛亮亮的咧著嘴問,「猜猜看呢。」
江聲盯著楚熄看了兩秒,手□□了一把他好摸的狗頭,像是覺得很有意思,彎著漆黑剔透的眼睛笑起來,對他伸手,手指動了動,「來。」
像在招呼什么小狗把自己的下巴擱上去。
好歹也是混血,就算體型沒有楚漆那樣漂亮的雙開門,也是很高大的衣架子男生。
楚熄伸出手握住江聲的手腕,感受到江聲的心跳。
少年寬大的指節,粗糙的指腹,很慢地往下滑握住江聲手指,把臉貼在了江聲的手心,然後輕輕地笑,靜靜地閉上眼睛,聽流淌在耳邊的聲音。
「我知道你很喜歡我。」江聲在和他說話,他的手指有些涼,捧著他的臉。他的聲音很近,又好像有些遠,「可是我要說,我永遠不能像你愛我這樣愛你。你靠近我、能從我身上得到的東西,遠比你孤身一人得到的還要少。我對一個人的興趣是有限的,你也許永遠覺得自己在失去,然後因此怨恨憤懣不甘,甚至恨我。」
這樣的情緒,江聲已經見到很多。
江聲用力擠了下楚熄的臉。漂亮的眉眼皺著,認真地和他說。
「你要分手,我會同意,所以等我說分手的時候,你也不准耍賴皮。我能說的只是,我在認真想過之後,沒有後悔這個決定。」
「我知道。」楚熄輕輕說。
楚熄可以被任何人帶去楚家,擁有光鮮亮麗的一切。一個新的身份、一個光明的未來、一些用不完的錢、一幢漂亮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