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硌人,於是乾脆把還在盯著卜繪審視的楚熄拽過來當枕頭。
「別動。」他說,「好睏,想睡覺。」
黑色的頭髮像是緩慢流淌,稍微挪動就給人很黏糊地往上蹭的感覺。
楚熄完全猝不及防,愣了下,心跳都快爆掉。
確定關係之後,江聲還是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表現和他的親近。不是甩開他的手,也不是說我們什麼都沒有。
楚熄腦袋有點暈了,不知道江聲是什麼意思,他解讀不出來。
也許江聲太困了,困到沒有腦子思考這些。
那也好爽,他無意識狀態下對楚熄的一點點依賴都夠他品味好久。
楚熄喉結滑動著,皮質的項圈磨蹭著底下創口貼貼著的傷口,一點細微的痛像是點起火苗。
他去抓江聲的手,臉也想轉過去看著江聲,總感覺江聲應該長耳朵,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長。老天爺真是不開眼啊。
楚熄身上體溫高,在冬天就是人形大暖爐。
江聲和他挨著的時候能睡得很舒服,聞到一點很乾爽的檸檬香皂的味道。
楚熄拿手扶住他的臉,免得江聲歪倒下去。又忍不住直勾勾地看他。
卜繪莫名其妙地笑了下,低頭看了眼手機。
江聲說他什麼來著。
大忙人。
如果看到他的聊天記錄,應該就不會這麼說了。
他為什麼在忙,這個忙又為什麼顯得空虛而無力,江聲是不會知道的。
卜繪:【想退出。到時候林回也誤會我解釋不過來】
兄弟:【別啊!!大好流量不蹭你就是個傻子吧。】
【哎要我說你也很難。就算你真的問心無愧,也確實瓜田李下,我都差點嗑你倆了,別說林回看到會有多難受】
卜繪:【。】
「差點嗑你倆」。
卜繪把這句話反覆看了兩遍,沒讀懂似的,擰著眉毛,又看了兩遍。
兄弟:【你的問題主要在於不夠坦蕩】
卜繪的眼皮一跳。
【你和江聲混成朋友不就行了!和他挎著肩膀稱兄道弟,天天在他面前助攻一下說林回有多好不就行了,坦蕩一點,就沒有人會懷疑你!】
朋友。
卜繪看到這個詞的瞬間,心臟都收緊了下。
像是一種掙扎的力道在他的血肉中斡旋,在說,你和他做朋友?真的只是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