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潮在想,江聲真的不知道他怎麼了嗎,還是說,就算知道還是要問這一句。
他應該知道江明潮不僅僅把他看做弟弟,知道江明潮對他有欲望。
但江聲像是在用江明潮對他的情感、骯髒的欲望、無盡的渴慕,反過來飼養江明潮,誘導江明潮。無聲地告訴他,只要他能達到「哥哥」的標準,做什麼都可以被包容,被忍耐。
江聲說江明潮很奇怪。
可他自己也算不上正常。
江明潮虎口卡著江聲的脊背往上推,青年忍不住抓住按摩床的枕頭,把腦袋也埋進去。
就像顧清暉說的那樣。
江聲很擅長用他不在乎的東西把人拴在他的身邊。
江明潮的頭髮濕潤垂下,滴落的冰涼水珠砸在被按得滾燙的後背,江聲微不可察地痙攣了下,抓著床單的手秀頎,骨節分明泛著紅。食指上戴著江明潮的戒指,藍寶石的光芒切割了一小片映在他的側臉。
藏在黑髮底下的耳朵通紅,一些難堪難受的氣音被他藏在喉嚨里。他像是不想在哥哥面前這麼丟臉,可發出來的聲音實在算不上體面。
江明潮像個真正的哥哥一樣無動於衷。
只是望著江聲後背密密麻麻的紅痕的時候,塗著精油,有著薄繭的手,輕輕在他後頸往下顏色最深的地方蹭了下。
他想,如果讓江聲在男朋友和哥哥之間選擇一個,他會選哥哥吧。
濕漉漉的髮絲黏在臉上,男人有些蒼白的嘴角彎起。
*
今晚就在溫泉山莊過夜。
江聲渾身被按得熱乎乎的,很舒暢地伸了個懶腰準備回去好好睡一覺。不出意料的話明天嚴落白就要開始接他去工作了。
結伴上樓的過程中,江明潮的腳步忽然停頓,「我的手錶似乎忘在了那裡。」
江聲向來很不耐煩等人。他看向江明潮的手腕,男人骨骼清晰,上面空無一物。不過江明潮來之前戴了手錶的嗎?江聲不記得了。
他只記得江明潮的確有一隻表,上面鑲嵌著華貴的藍寶石。
他抱著手機靠在柱子上,「快點!」
江明潮手指揉摸江聲的頭髮,指頭插進他的發叢里,「好。」
離開江聲之後,江明潮回到剛剛的房間,長發男人俊美冷酷,並不會讓人錯認他的性別。
他摘下放在一旁的毛巾,一隻鑲嵌著藍寶石的手錶正對著江聲剛剛趴過的按摩床。
男人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筋骨起伏的動作都很有些禁慾的清冷感。
他把表拿起來,在側邊微小的凸起上輕輕一按。江明潮轉頭往外走,濃黑的頭髮垂落在眉眼,輕輕地把手錶重新戴回手腕上。眉眼垂下,黑眸幽深。
折返回去找到江聲的時候,江明潮卻驀地頓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