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抬起頭的時候,能看到蕭意酒一杯接一杯地下肚,臉上的微笑始終體貼和煦。
他的態度太平常了,所以沒有人能看出來,江聲和蕭意前不久才吵了一架。
說是吵架,可能更類似於蕭意單方面的發瘋。
因為江聲把許鏡危的秦安上位當群管理的提議淺淺貫徹了一下。
其實本質上是為了找個理由遏制頻率。江聲是一個很沒有自制力的人, 每次說好的拒絕三兩下就又模糊著眼睛任人施為了, 雖然當時會爽到,但事後會狠狠懊悔。
再這樣下去, 他整個人都要空掉了!
所以他利用了一下秦安。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讓他來還不如讓許鏡危來!」
秦安遠在南城,想到自己的好兄弟馬上要被髒男人的口水嘬了, 急成熱鍋螞蟻, 聲音都打著哆嗦,又好言相勸。
不勸沒辦法。
他想到他還在江聲身邊做助理的時候, 在江聲房間離開看到的,跪在地上的那雙腿,腦袋就嗡嗡地發熱,暴怒和莫名的情緒一併上涌。
緊跟著就想起自己也和蕭意一樣跪在江聲面前……把臉枕在他腿上往前埋的時候,心臟立刻亂七八糟開始跳,口腔里開始怪異地分泌口水。
秦安捂住嘴,眼冒金星難堪地吞咽了下。
他又想到江聲這幾天打來的電話。
兄弟在意他的看法固然讓他開心,可讓他崩潰的是每次江聲都問的是蕭意。
「他這個人最會裝——對不起,我不是在背後說人壞話……但是兄弟,你別被他騙了,他是什麼人你我都很清楚,他做的事情我們也都知道,你不會又被他哄兩句就覺得他是個好人了吧?」
急躁的聲音隔著電流傳達。
江聲身邊就站著蕭意,空氣中有些寂靜。
秦安鎮定下來,「不要相信他,他根本不懂愛是什麼,他是虛偽至極的人。」
雖然江聲也向來不敢太過信任蕭意。
蕭意的偽裝感太強,少年時候還好些,會因為被欺負、或者受辱在背地裡露出不甘的表情。
而現在他無論遭遇什麼,妥帖的微笑根本沒有從臉上卸下來過。他頂著這樣的微笑開車去撞沈暮洵,頂著這樣的微笑奪了權,把自己的親哥送進精神病院。
蕭意不算一個正常的人。
他像是一隻看似被規訓的野狗,永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餓極了回頭咬人一口。
這一切江聲都很清楚,但是聽別人這樣說,又是完全不同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