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還有點什麼,可我算什麼呢。」他有些迷茫,「江聲,能不能告訴我?」
顧清暉的手捏得江聲肩膀都發疼,他半個身子靠在斜著的控制台,手下撐著凹凸不平的按鈕,毫無掙扎的餘地。
「疼!」江聲臉色發白,聲音從嗓子眼裡擠出來,「鬆開我!走開!」
顧清暉下意識鬆開一點力氣。
而這下意識的反應讓他怔忪,發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而後他扯開嘴角,無力地笑了聲。
「我們的過去算什麼?不也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情嗎?我好像永遠都在等待,永遠。等待你的選擇,等待你的降臨。」
他說。
「現在我對你的價值不也是這樣嗎,作為你挑動蕭意想法的一把劍。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價值?」
他沉著冷靜地分析,又莫名其妙開始追憶曾經。
「以前,你不想我跟著的時候,就指派我去買這個買那個,回頭去找你的時候你就已經不見。連離開的那天,你跟所有人道別都沒有和我說!我騎著車把輪子都蹬出火星子,追了你那麼遠那麼遠,你都沒有回過頭。」
江聲一時陷入恍惚,現在的顧清暉和他認知中的樣子實在大相逕庭。不冷酷不理智,也不再體面。兩個人最初的重逢的時候,江聲覺得他是標準的白月光長相。
人很淡,沒有什麼情緒,整個人都透出遊離感。
而現在顧清暉喘著氣,額角的青筋暴跳起來。他的聲音漸漸輕了,也沙啞起來,側臉緊繃著。
「那時候,我流著汗都快喘不上氣,眼睜睜看你和江明潮就這樣一路走遠。」
他笑起來。
「我有時候真的覺得好恨你,江聲,可你偏偏是我最忘不了的回憶,我的精神符號,一種可怕的寄託……」
其實他在看到江聲的一瞬間就在動搖。江聲滿頭大汗,眼裡充滿明亮的希望,他如此熱烈地奔向自由。那一瞬間,顧清暉覺得讓一隻鳥飛起來總是更好的。
可是他還是控制不住地說:「現在蕭意沒醒過來,而你落到我的手裡,完完全全地落到我的手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江聲被壓在控制台,腰腹緊繃被握著一條腿,呼吸都緊繃急促。他看著顧清暉,咬牙道,「滾開,不要消磨我對你的感情!」
「消磨?」顧清暉說,「還有可消磨的嗎?我騙都騙不了自己,你就是從未把我放在心上。你不在乎我,我當然也不在乎你那膚淺而短暫的——」
顧清暉貼得好近。
江聲感覺顧清暉的體溫滾燙,連帶熨得他也開始頭昏腦漲喉嚨發乾,他頭腦也在發熱,漸漸聽不清顧清暉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