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消這個念頭,」祝馳舟說,「他年薪百萬。」
「他在我手底下豈止年薪百萬?上億都有可能!」
祝馳舟已然習慣他的日常自嗨,沒搭理他,走到林紈跟前,問:「現在好點了嗎?」
林紈裹著浴巾,仰臉望向祝馳舟,點點頭,聲音還沙沙的:「好多了。」
這樣面對面地說話,再不看人就不禮貌了,祝馳舟只得低頭迎上林紈的目光,「沒事,下次別一個人游泳了。」
大框泳鏡在林紈的臉上留下一圈壓痕,印子不算很重,卻因為林紈皮膚太白而紅得有些明顯。
林紈臉頰和眼睛也紅紅的,有眼淚盈在眼眶裡,看起來好像哭過似的。
或許真的哭過?
祝馳舟莫名心中一悸。
不知道是他從前沒有如此認真地看過林紈的臉,還是那副總是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封印了林紈的顏值,祝馳舟第一次發現林紈長得……確實稱得上活色生香。
是那種,任誰見到都會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的活色生香。
他正看得發怔,腦子裡鑽進來一句:
【謝謝你救了我。】
祝馳舟差點脫口而出不用這麼客氣,然後他猛地意識到這是林紈在心裡對他說的話。牙齒咬住舌尖,把即將吐出口的字眼生生咽回去。
他不敢再看林紈,轉而看向林紈旁邊那個,叫林紈小丸子的人,說:「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先走了,剛才沒有救生員,他們游泳池的問題,呆會兒可以去跟前台說一聲。」
曾敘白連忙答應了,跟祝馳舟道謝。
季尋從祝馳舟身後走過來,滿臉堆笑地把手伸向林紈,那樣子就好像要拐騙良家婦女的紅燈區媽媽桑:「你好,我是馳舟的朋友,我叫季尋,是季棱傳媒的……」
祝馳舟一把勾住季尋的脖子把人薅回來,惡聲惡氣地打斷他:「走了!」
季尋個子沒有祝馳舟高,身材也不如祝馳舟強壯,被祝馳舟拖走毫無反抗之力。
等到人都走遠了,曾敘白在旁邊的躺椅上坐下,拿手掌扇了扇林紈仍舊泛紅的臉,「發病了?」
林紈聲音很輕:「嗯。」
「不是這個月才換了新藥嗎?怎麼,效果不好?」
林紈把身上的浴巾裹緊,仰面躺倒下去,抬起胳膊擋住刺眼的燈光。鼻尖始終縈繞著一股特別的香氣,那香氣太淡了,他抓不住來源,只覺得頭腦昏沉,好像還困在水裡。
過了很久,林紈把胳膊拿下來,偏過頭去看曾敘白,語調平緩地回答曾敘白的問題:「沒用了,所有的藥對我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