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種……族裡比較看重的客人。
有孟氏阿彰這個客人在場,謝遠他也得猶豫三分。更何況……
那位謝氏郎君眯著眼睛,看仍舊昏睡、儼然無知無覺的謝遠。
“阿遠他欠了我們兄弟那麼多次,我們兄弟這麼久了,都沒跟他正式討帳,這一次我們都跟他明說了,他難道還要拒絕我們兄弟不成?”
一眾謝氏郎君聞言,齊齊看向睡得格外香甜的謝遠,也都露出了和善友好的笑容。
“不錯,都這麼久了,我們也才跟他算一次總帳,他若再要拒絕我們兄弟,那可就真過份了!”
“……若他這次還是不願答應下來,呵呵,我定不與他干休!”
“對,定不與他干休!!”
群情激涌之下,連那看起來睡得無比穩當的謝遠也不禁瑟縮了一下身體。
正在太學學監處等著謝尚和顧旦到來的孟彰不知道自己將來可以借著謝氏郎君的東風,享受一場絕佳的聽覺盛宴,他還在等人。
先趕到太學學監處的,並不是謝尚,而是顧旦。
聽到門外的動靜,學監停住話頭,對外面道:“顧旦嗎?進來吧。”
有人就推門走了進來。
孟彰抬眼,細細打量這個接下來會擔當他在太學裡的書童責任的旁聽生。
顧旦看上去年歲也不大,只有十五六歲左右,面上仍有稚氣未散,但他的眸光沉而清,便也就將那五分的稚氣壓去了三分,餘下兩分俱都藏在眉眼間,不顯於外。
正是孟彰在那本書冊里看見的沉穩模樣。
孟廟在旁邊看得也連連點頭。
這個少年郎的衣裳是有些老舊,但洗得很乾淨。聽學監說,這少年郎家裡沒有什麼人了,手上又沒有多少錢財,想來是由得他自己親自動手打理身上的瑣事雜務的?
那他必定很細緻。
再看他自出現在他們面前時候就一直挺直的背梁,面上神色也沉穩,不見輕浮……
他必定也很穩重。
但孟廟細看了一陣,卻又有些擔心。
他家阿彰是個喜歡清靜的,也就是說他不會過多地去探聽周圍的消息,而這一點不足,顯然是要有人來給他補上的。
孟廟原本以為,阿彰會讓他擇定的太學書童挑起這個任務的……
現在看起來,不是他啊。那,會是那位被阿彰選中充當阿彰導引師兄的謝氏郎君嗎?
孟廟心裡一陣琢磨,覺得倒也不是不行。
畢竟是陳留謝氏的郎君,那位謝尚對太學乃至整個洛陽里的動靜,應該是會比較敏感才對。
不,應該是必定會比這個顧旦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