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遠上了馬車,只給管家留了一句話:“我很快就回府,你且先回去吧。”
管家垂手應聲,目送著馬車遠去。
還不等管家走入謝府門檻,謝府側旁便已經有一道道的目光收回去。
管家甚至都不必細看,就已經知道那些離開了的目光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趕著將這邊廂的事情送回到他們主家面前去吧……
謝府管家邁過門檻,背著那些窺探者的面容上有著幾分譏誚。
可惜,怕是要讓你們白忙活一回。郎主過不得多時就回府了,不會在孟彰小郎君府上逗留。
將帖子送到謝遠府上的孟彰知曉很快就會有回信,所以他並沒有太過惦記著這件事,只趕著往太學那邊去。
因著跑謝遠府上那一趟,孟彰比之往常抵達太學時候慢了些許時間,倒是讓他瞧見了一齣好戲。
“張戈,你原來在這裡!我找你很久了。”
這句話不能算是爆喝,但也確實是抬升了音量。聲音傳出去,非但是談話的主角,就是周遭的人,也都能聽得清楚。
而比這句話的音量更引人矚目的,卻還是這句話透出的信息以及其中帶出的情緒。
饒是孟彰,在往前走動的時候,也不由得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一眼。
那是兩個衣著相對樸素的青年郎君,起碼比孟彰見慣的世族郎君看著喲啊樸素簡潔。
這兩位,不會是出身世族。甚至,不會是出身大族……
孟彰很快得出了結論。
所以,是寒門子?
既是這般身份,又是在這一段時間裡,那麼……這兩位的矛盾,是為著《西山宴》?
側旁那與孟彰一樣、被對話吸引的過路人直接便給了孟彰答案。
“原來是這兩位郎君啊……”
“張戈和錢跡……他們兩個又開始了。”
“誒,我說你能不能公正一些,這事兒能怪人張戈?明明是錢跡一次次地找上門去的吧?你就算心有怨氣,你不該怨的錢跡,憑什麼將人張戈也給帶上?”
“就是,人家張戈這段時日可謂是能避的都避了,那錢跡還是這樣糾纏不休,真當人家張戈是沒有脾氣的不成?”
“呵,《西山宴》的事情關乎我太學聲譽,要選人自該是選擇最合適的那一個。尤其是在學裡各位先生、學監有意圈劃人選範圍的情況下,更是應該挑選最強者才能有守住往日成績的希望……”
初始時候,那說話的生員聲音還只是平常,但說道後頭那句話,生員也不由得壓低了聲音,生怕被哪些人給聽了個正著。
可見,他也不是不知道厲害關係的。
孟彰目光輕飄飄轉過,腳步卻仍舊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