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馬檐又不傻,既然知道自己今日不好過,又怎麼會輕易走出來生受這些朝官的催逼?似如今這般將人撂在金鑾殿外,不過是小事而已。”
頓了頓,神荼又道:“反正他已經安排了內官和宮婢小心伺候,對那些朝官可謂是處處妥帖客氣,沒有慢待了他們,他們心裡再憋氣,也只能噎下去,他有什麼好擔心的?”
鬱壘和神荼這些陰神儘管都是陰世天地里天生地養的神尊,可吃過了大虧,又豈會真的輕視人族族群內部的種種角力手段?
這不,只在旁邊觀望了這麼片刻而已,兩位門神就已經將如今陰世洛陽帝宮內外的幾番明里暗裡較量看得清清楚楚了。
“即便是大朝會,他這晉武一朝也比其他幾朝鬆散些。只要沒有錯過大朝會的日子,這大朝會什麼時候開始,不都是全看晉武司馬檐自己的意思麼?”鬱壘隨意抿了一口茶水,說道。
神荼細看那洛陽金鑾殿處片刻,忽然問道:“你說,這晉武司馬檐……會不會將今日這場大朝會的開始時間拖到入夜?”
“唔……”鬱壘沉吟一陣,先是生出了些笑意,“這確實是個好問題。”
至於理由……
呵,莫說對於晉武帝司馬檐來說,需不需要找一個理由來敷衍一下這個問題,就算他真的需要一個理由來應對那些朝官,那也全然不為難。
最不會被人質疑、也最合情合理的一個藉口,莫過於修行上有所體悟了。
他們可都是修行者啊,一時心血來潮多有體悟,故此耽誤了稍許時間不是很正常?
反正又沒有錯過大朝會的時間,不過是拖延了半日乃至將近一日而已。
反正……又不是因為與宮中嬪妃尋歡作樂耽誤的時間。
但旋即,鬱壘面上的笑意就隱去了,看向洛陽金鑾殿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厭惡。
今日可是祂們兩個作為兄長領著幼弟看熱鬧的。儘管像晉武帝司馬檐這會兒一樣將滿朝文武百官撂在金鑾殿外也屬於“熱鬧”的一部分,但到底不是“熱鬧”的主體,在先天上就叫人不喜。
況且,真要像現在這樣一直繼續下去,那麼被撂在一邊不上不下的,可就不只是那陰世晉武朝的文武百官了,還有祂們兄弟三。
神荼也想到了這一點。
“阿彰今日裡還要上課聽講的……”
真要是讓晉武帝司馬檐將滿朝文武連同祂們兄弟三撂在半空中,那豈不是總要讓阿彰也惦記著後續的發展?
鬱壘搖頭,道:“我倒不擔心這個。阿彰做事的時候慣來專心,這‘熱鬧’好看歸好看,可想要分阿彰的心,卻是做不到。”
神荼目光迴轉過來,看著鬱壘同樣帶著些陰沉的臉色動了動眉毛。
你要真是像你自己說的那樣不擔心,為何又會是這樣一個臉色?
鬱壘悶悶道:“這原是我們想要給阿彰看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