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片原本應該安靜地殿宇群落最中央所在,晉武帝司馬檐的內室位置,此刻卻正有一道虛影憑空而立,近乎俯視一樣看著盤坐在蒲團里的晉武帝司馬檐。
晉武帝司馬檐此時正雙目自然閉合,周身氣機平緩中裹夾著激越,隱隱間透露出幾分突破的銳氣。
為了能夠堵住天下間的悠悠眾口,晉武帝司馬檐這一回做得特別認真,說是要閉關突破就是要閉關突破,任是誰來看都不能多指責些什麼。
然而司馬懿也只掃了內室中閉目靜坐的司馬檐一眼,便從袖袋裡摸出一根長&mdot;鞭來。
這根長&mdot;鞭形制古拙,並無太多紋飾,但長&mdot;鞭上的繩線相互交織之下,卻也憑藉長&mdot;鞭上的一個個接點交匯,形成繁複卻強大的符文。
但凡是能在這些帝皇身邊伺候的,該是都不會錯認這跟長&mdot;鞭的面目。
它不是旁的,正是用來提醒過道行人避讓、見禮的靜鞭。
都不知道司馬懿到底是在哪個宮人手裡掏過來的這玩意兒。
不過那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問題,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司馬懿凝望著被層層陣禁保護在正中央的晉武帝司馬檐,忽然手臂用力一甩,靜鞭直接敲擊在虛空之中。
虛空中盪起一片片肉眼可見的、層疊變幻近乎詭譎班瑰麗的漣漪。
漣漪一路掠過重重封鎖的陣禁,卻不驚動它們,直接牽引晉武帝司馬檐的一點心神。
捕捉到心神間的那一點觸動,都不需要睜開眼睛去細看外間的情況,晉武帝司馬檐也已經心有所感。
他不能再待在這靜室里了。
再要在這裡待著裝死,他或許不至於魂消魄散、灰飛煙滅,但也一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睜開眼睛的晉武帝司馬檐看見手持靜鞭顯然不想要再甩第二記的司馬懿,嚇了一跳,連忙從蒲團上站起,束手彎腰站立。
“祖父。”晉武帝司馬檐低聲問安。
司馬懿施施然伸手將靜鞭從手柄捋到長鞭末梢,低頭不看他,只問:“如今已經是午時了。”
晉武帝司馬檐緊抿著唇站立在原地,半餉沒有答話。
司馬懿顯然不在意他這個孫子的態度,他問:“這會兒,似是午時了吧。你在這兒坐著,是已經從金鑾殿那邊回來了嗎?”
晉武帝司馬檐還是倔強地沒有應聲。
司馬懿也似乎完全沒想過要他的答案。
他再深深看了晉武帝司馬檐一眼,問:“不對啊,那些參加大朝會的朝官不是還在金鑾殿處坐著,怎地只你一個還滯留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