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餉的死寂過去後,才有炎黃人族族群先賢說道:“不該奇怪的。”
迎著從各處投來的目光,這位先賢道:“現下我炎黃人族族群的亂象已經有了苗頭,而思想、文明這些東西,歸根結底其實都是人在自身生活過程中對於自身、族群以及天地萬象的種種理解和思考。”
“既然自身的生活環境、生存方式都要面臨劇變了,我炎黃人族族群的思想與文明又怎麼可能沒有相應的改變?”
“是這樣沒錯,”一位先賢應道,“但是,誰家又願意讓自己的根脈與思想受到衝擊?”
誰家又願意讓本已被催逼到角落裡去的自家根脈和思想被真正逼到絕境,甚至被掘出根來曝曬,只能淪為被掃入歷史塵埃里的舊物?!
這後面的一句話那先賢沒有說出來,但顯然不妨礙其他的先賢領會。
尤其是那些沒有任何靈覺異常的炎黃人族族群先賢們。
道家、儒家、法家和農家,這幾支都是在炎黃人族族群中根深勢大的顯赫支系,任是什麼樣的風浪,只要不能在短時間內將炎黃人族族群完全撲滅,這幾支法脈就不可能有斷亡的危難。
所以,他們這些靈覺有出現異動的支脈或許會有所不安,但也僅僅只是不安而已,並不需要太過擔心。真正需要提心弔膽的,反倒是那些沒有任何靈覺感應的支脈。
他們才是最危險的。
“所以,接下來我們需要面對的,是又一場法脈與思想的爭鬥與撕咬嗎?”一位墨家先賢低低道。
其他各家的先賢都沒有做聲。
“相比起我們這些法脈的安危來說,我其實還更擔心我炎黃人族族群……”這位墨家的先賢也並沒有想要得到任何人的附和,他近乎自顧自地道,“家國的危難已經顯出了徵召,眼看著就是一場波及整個國家的動亂,現在族群的思想與文明上又將掀起動亂,我炎黃人族族群萬萬族人,接下來要面對的,到底是一場怎樣的劫難啊?!”
沉重至極的靜默之中,有人悠悠長嘆一聲。
“別太擔心,劫數雖然是劫數,但必然不是我炎黃人族族群的死劫,諸位賢兄哪怕不相信自己,也該對我炎黃人族族群有些信心才是。”
一眾炎黃人族族群的先賢循著聲音看過去,卻見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魏牟。
魏牟迎著諸位先賢的目光回望過去,隨後便牽引著這些先賢的目光分別往孟彰、司馬慎和炎黃人族族群祖地的方向看去一眼。
“在我們的上頭,還有諸位先祖在支撐;在我們的下方,又有孟彰這樣的後來者在承繼。我們或許會在這個時代中成為最先直面衝擊的那一撥人,但是……”魏牟忽然笑了起來,他問,“上有支柱下有支援的我們,真的就需要怕了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