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顯在心裡默算過,真要是用孟蘊這簡單處理過的竹篾來編制燈籠,這個燈籠最後的成品怕是只得個巴掌大小。
比那最小的酒罈也大不了多少……
“阿彰方才不是說了嗎?”孟蘊說,“元宵燈會必定很是熱鬧,而熱鬧,又該是‘百花齊放、百舸爭流’才最好。”
“我這燈籠小是小了些,但也算是百花之一吧?”
孟顯不說話了,只默默地將孟蘊手邊的繩索接過來,讓孟蘊能騰出雙手來編制、固定燈籠模型。
孟蘊也不跟他客氣。
或者說,正是有了孟顯的幫忙,孟蘊總算不那麼手忙腳亂了。
做小燈籠其實並不比做大燈籠來得容易,幸好孟蘊的手還算靈巧。
好一番折騰以後,形制古拙、巴掌大小的袖珍燈籠模型便躺在了孟蘊的膝上。更關鍵的是……
孟昭、孟彰已經迴轉過來了。
“這么小?”孟昭看著,也有些驚訝。
孟彰的目光在孟蘊面上和那燈籠模型兩邊徘徊。
“阿姐,”他問,“你制的這真是瓮燈,而不是碗燈?”
孟蘊那燈籠模型的開口極大,幾乎與底盤等同。與其說孟蘊制的是瓮燈,還真不如說是碗燈。
“你看出來了?”孟蘊並不生氣,甚至還笑得很開心,“不錯,我制的雖然是瓮燈,但也是碗燈。”
“瓮不就是被放大的碗麼?一樣的。”
一樣的?哪裡一樣了?!
碗和瓮,差遠了好不好?!
但更讓孟昭和孟顯難以置信的,是這樣的一句話居然出自孟蘊之口。
孟蘊!
他們精細養在家中、色色都無比講究的妹妹。
相比起滿眼陌生看著孟蘊的孟昭和孟顯,孟彰卻是最快接受孟蘊說法的那一個。
“確實差不多。”孟彰說,又笑著問孟蘊,“阿姐這回是真的要定下來了?”
孟蘊說:“嗯,定下來了。”
孟彰再問:“不改了?”
孟蘊也繼續回答他:“不改了。”
他們兩人這一問一答之間,孟昭和孟顯也明白了些什麼。
他們漸漸收斂了面上眼底的異色,一時看看孟蘊手中的那個燈籠模型,一時又看看孟彰擺在大條案處的那舟燈模型和紙畫,甚至還有孟昭那個宮燈架子。
借著身體的遮掩,孟顯小小地拉了拉孟昭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