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坐在一旁,轉頭瞥見沈涵看過來的視線,衝著他笑了笑,不說話。
沈涵搖頭,母親這究竟是怎麼了?桂哥兒是他們的親子,如今在他們院子裡住著,委屈了誰都不可能委屈了他去不是。如今這樣,究竟是要做什麼?
沈桂倒是不知道屋子裡的大人此番各種心思,他只是乖巧地倚在張夫人的懷裡,鼓著一張嬰兒肥的小臉蛋,奶聲奶氣地認真回答張夫人的問題。
張夫人被沈桂逗得歡樂,命人取了一塊新得的端硯來,拿到沈桂面前,引他細看。
「桂哥兒,這塊筆硯,你可喜歡?」
這塊端硯是張夫人特意讓人尋來的,硯身成牧童牽牛狀,牛身挖空,便是用作磨墨之處,很有幾分童趣。
沈桂看著的確喜歡,雙手捧到眼前細看,然後抬頭看著張夫人,笑著道:「喜歡!」
張夫人摸摸桂哥兒的小腦袋:「桂哥兒喜歡,那這個就給了桂哥兒了。但桂哥兒答應祖母一件事兒可好?」
沈桂天真地抬著頭,看著張夫人,認真地道:「桂哥兒答應祖母。」
「嗯。」張夫人點點頭,很認真地道,「那桂哥兒以後可就要認真地跟著先生學認字了。」
沈桂如今四歲了,正準備著啟蒙,沈涵都為此在做準備了。
沈涵聽得張夫人和沈桂的對話,有些詫異,這些日子母親煩躁,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心神不守,如今,怎麼瞧著沒事了?
他不禁認真地打量著張夫人,張夫人察覺到大兒子的視線,抬頭迎上,視線清明通透。
沈涵不由得笑了笑,心底的倦意一掃而空,這下可好了,他母親的心總算是平了。
沈湛在一旁瞧見,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
家中這幾日因著那沈瀾的緣故,不得安寧,如今總算是好了。不過,他眯了眯眼,沈瀾,哼!
宋氏和周氏互看了一眼,眼中都還有些暖意。一時,整個正堂都是歡聲笑語。
直到沈澗和沈易彤到來,這裡的溫度才降了下來。
是了,張夫人看了沈澗一眼,沈瀾已經出去了,就算外頭如何猜測分說,終究沒有證據,一切都無濟於事,完全不足為懼。但這裡,可還有一個呢。這一個,才是真的難對付。
沈澗不在意張夫人打量自己的眼神,規規矩矩地對著張夫人行了一禮,溫言問安,然後坐在自己的位置,沉默地等著用膳。
沈易彤倒不像沈澗那樣沉默,反倒是軟語溫言地與張夫人等搭話:「今日瞧著母親,氣色總算是好些了,那我可就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