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年在店裡忙活了半個小時,搬花澆花剪花,那顆心總算沒有那麼平靜了。
運動後強烈的心跳讓他找到了一絲實感。
這時候手機響起,陶年看了一眼接通並點開了免提。
「嘿,今日怎麼樣?」
陶年裝傻聽不懂:「什麼?」
「今天相親局,這是你這一年來主動去認識一個人,對你來說突破性很大,作為你的心理醫生,有必要第一時間了解情況。」
程添是他多年來的私人醫生,今日按慣例詢問情況。
陶年周邊全是鮮花,乍一看還以為花里長了個人。
他手上無意識地剪葉子,思緒放長:「不怎麼樣,剛剛失手打碎了個花瓶,我看到了紅色,像血一樣,手上,褲子上,衣服上去全都是。」
程添沉默沒有說話,陶年語序混亂,毫無章節,很典型的情感淡漠中言語乏力無趣的表現。
陶年停頓了下:「我有一瞬間想開車直接撞上去。」
聽到這裡,程添恨不得直接打飛的去找陶年。
這麼多年來,陶年第一次有自毀傾向,甚至有明顯的反社會人格障礙。
程添語氣放輕再放輕:「陶年,你今日見的是誰?」
陶年自顧自地說:「最後踩下了剎車,我不想看到他死在我面前。」
陶年說完後,思緒被收回,手裡的向日葵已經被剪得不成樣。
「開個玩笑,沒想撞他。」陶年放下剪子,語氣,仿佛剛剛都是玩笑話。
程添幾乎確定,讓陶年有這麼明顯情緒波動的人只有一個。
陶年開始回顧今晚的事:「我的相親對象是他,一開始我還挺正常的,他說自己有病,很巧我也有病,估計他發病了,他拽得我很疼,他知道我想撞上去,他一動不動地站著等我撞上去——他真的有病。」
程添認識楊則惟,不只是通過陶年嘴裡知道這個人,楊則惟是港島報紙上的常客,娛樂板塊,經濟板塊都有他的身影。
最近一次楊則惟出現在公眾視野是在娛樂報紙上——
【楊生和霍家大小姐出席慈善晚會後同返愛巢,男才女貌好登對,家有喜事,楊老爺笑騎騎話到時請飲。】
花花少爺,花落誰家似乎有了結局。
陶年一直以來都積極配合心理治療,兩人見第一面的時候陶年就承認自己有心理疾病。
治療的過程幾乎沒有發生任何問題,程添很順利地知道陶年出現心理問題的原因。
那時陶年才十八歲,大名鼎鼎的陶董事長被人扶著坐在診室外面等候。
陶年高考後前往首都讀書,而他作為私人醫生一個星期飛首都一次進行面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