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在她跌倒的時候旁邊沒有熟人,其他人見到她一個老太婆在地上生怕被碰瓷,連靠近都不敢靠近。
只有這位後生仔從車上下來,急匆匆走過來扶她起來,問她有沒有受傷。
本著「救命恩人」這點,加上楊則惟西裝骨骨,肆正,頂著男女老少通殺的一張臉,不說別的,在陶老太這裡他就是一個乖仔。
楊則惟手上不知什麼時候提著一份禮盒,明明剛剛坐在外面的時候還沒有。
「嫲嫲,我來看你。」楊則惟把禮盒放在桌上,「醫生檢查過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吧。」
這一聲嫲嫲熟練得以為他才是親孫子。
陶老太喜笑顏開:「托你的福,一切都好,之前說了不需要留院,現在又要住一晚。」
說著話她嗔怪地看了自家親孫子一眼。
陶年顧著擺弄手上的蘋果沒注意。
楊則惟順著她的眼神自然地看了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應該是我們感謝你,怎麼好讓你破費。」潘叔說道。
禮盒是私人包裝看不出是什麼,但陶老太識人慧眼,從穿著和行為舉止能看得出面前這位年輕人有極其高的教養。
「沒有耽誤你工作吧。」陶老太問。
楊則惟說:「沒有,不耽誤。」
陶老太招呼他:「坐吧,不要站著。」
接著又對陶年說:「年仔,給客人削個……」
下一秒,陶年把削好的蘋果往嘴裡放,脆生生地咬了一口。
陶老太皺了皺眉:「這不是給我的嗎?」
陶年把咬了一口的蘋果切半,完好的一邊再切成一半,起身給陶老太和潘叔一人一份蘋果。
他手拿半個蘋果,說道:「我先回去了,晚點再來看你。」
陶老太猝不及防被塞了塊蘋果,問:「幹嘛去啊?」
陶年頭也沒回:「回家餵狗。」
病房裡的三個人看著上一秒還在削蘋果的陶一秒就離開了病房。
陶老太和潘叔面面相覷,潘叔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怎麼了。
兩位親人不明所以,反觀楊則惟這個外人卻一副司空見慣,沉沉地看著陶年離開的背影。
陶年把蘋果核扔進垃圾桶,上車後他打了個電話。
「是我。」陶年靠著椅背,車內的溫度有點高,熱氣撲來,他隨手降下了車窗。
「幫我在酒櫃裡拿瓶雲頂交給潘叔。」
電話那頭應下:「是,需要交代什麼嗎?」
陶年語氣平和:「不需要,潘叔會處理。」
電話掛了後,陶年平靜的心像是被扔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子,沒濺起水花,但泛起了層層漣漪,足以讓他久久不能平復。
某個夜晚,陶年從書房出來看到本該在港島的楊則惟在吧檯前獨酌。
厚底的威士忌杯見底,透明的冰球小了一圈,看來這人已經喝過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