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澤愣了片刻,又叫出聲:「師父!你看看寧淞霧,你看她將我打成什麼樣子了!」
憑子徠掃了一眼蘭澤傷得厲害的臉,又看了看依舊紅著眼睛的寧淞霧,厲聲喝道:「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回鴻飛閣,我和你們算總帳!」
鴻飛閣主廳中。
憑子徠沉著一張臉,坐在主座上。座下一群弟子排成兩排恭恭敬敬地垂著頭,中間蘭澤和寧淞霧跪著,也不敢說話。
蘭澤傷得只是臉,看起來嚴重,其實都是皮外傷。而寧淞霧臉上看起來倒沒什麼大礙,但挨了蘭澤重重的一腳,腹部疼得和刀絞一般,口中芒漫著濃濃血腥味,但她寧願吞進去也不願吐出來。
「誰先動的手?」憑子徠陰沉沉問道。
蘭澤搶先道:「當然是她!不知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的,什麼也不說就衝上來打我,師父,你看看我臉上的血!」
憑子徠淡淡掃二人一眼,又問:「她平白無故打你做什麼?」
「寧淞霧早就看我不順眼了,打人還需要理由的麼?」
旁羅弟子聽她說瞎話,也不敢站出來說話。賀蘭眠眠抬眼,正欲說些什麼,旁羅弟子將她袖口一拉,遞了個眼神。賀蘭眠眠沒理會,仍舊站出來說道:「不是這樣。是蘭澤先行挑釁,言語傷人過分!」
「你與她關係好,你自然這麼說,師父,你問問其他人,看是不是這樣。」
憑子徠看向旁羅的弟子。那些弟子都被嚇得直哆嗦,更不要說站出來說些什麼了。
「你住口!蘭澤,你小心報應!」賀蘭眠眠喝道。
「賀蘭眠眠,你下去,不許再說話。寧淞霧,你自己說。」憑子徠看向寧淞霧。
寧淞霧口中還憋著一口血,她只恨恨地咬牙,牙都要咬碎。她將目光又看向蘭澤,緩緩吐出幾個字:「若是再來一次,我定不止將她打成這樣。」
蘭澤眼角擠出幾滴眼淚,淚眼婆娑地看向憑子徠:「師父,你看看她!如此猖狂,還留她在北罰做什麼?」
憑子徠看著寧淞霧,又慢慢問道:「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究竟要說些什麼?」
寧淞霧很想哭,想得不得了。
但她不能哭。
腦中恍惚想到不久前,她還在榮枯閣時。
那時師父離開北罰了十幾天,她想師父想得不得了。師父好不蔣易回來了,師父帶她去梅園,師父還教她練劍。
但她練不好。師父有些生氣地說:「完成不了就坐在地上哭鬧,像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