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嘴閉上。」冉繁殷按下寧淞霧舉起的右手,打住她即將要脫口而出的誓言,開口閉口和離書,聽著真掃興。
寧淞霧:「哦。」
「現在能換藥了嗎?寧姑娘。」冉繁殷打趣道。
寧淞霧:「有勞了。」
冉繁殷俯身屏住呼吸,緩緩揭開繃帶,傷口粘連著紗布,一拉開便扯著傷口,寧淞霧猛吸一口涼氣,眉頭擠出川字紋來,右手緊緊掐住大腿。
「忍著點,你耽誤太久了,沒有及時換藥,方才又逞能,非要替那姑娘出頭,這下好了吧,舊傷復發,這傷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了。」冉繁殷輕拍了一下寧淞霧晃動的上身,這會倒知道痛了。
「不過,你放心,你夫人我醫術高超,不會讓你這細皮嫩肉的胳膊肘子留下疤痕。」冉繁殷故作輕鬆,她知道這刀傷是那晚受的。無法想像寧淞霧是如何虎口逃生,又如何拖著受傷的身軀來到平陽縣,此刻能夠平安無事站在她面前已是萬幸,想到自己剛剛還擺臉色給她看,心裡有些愧疚。
夫人?已知曉我的身份,她還自稱我夫人?是何意?
寧淞霧發現讀了那麼多書,卻猜不透眼前這個人,方才嘴上還說要告發她,現在卻像個沒事的人一樣,又以夫人自居。
「你要實在忍不住,便抓著我的大腿,我不怕疼。」冉繁殷瞧見寧淞霧右手緊緊抓著自己的大腿,指節分明,青筋暴起,使了不少力,怕她抓傷自己,便讓她來抓自己。
冉繁殷發覺剛說完的話有些奇怪,容易讓人心生誤解,又補了一句:「我們都是女的,不用擔心男女授受不親。」像是說給寧淞霧聽又似在說給自己聽。
寧淞霧咬牙切齒,話從牙間擠出;「沒事,我還撐得住。」
兩人靠得很近,寧淞霧低語呼出的鼻息呵得冉繁殷有些發熱發癢,她伸手想幫冉繁殷把松落的髮絲挽到耳後。指尖剛滑過面頰,冉繁殷便感受到若有若無的涼意襲來,臉一下子燙了起來。
冉繁殷嗔怪道:「別亂動。」安靜的房間裡,她聽見自己的胸腔內,那漸漸劇烈的心跳聲,一下一下越發殷晰,像極了成親那日,蓋頭揭起,驚訝於忽然闖入眼眸的絕世容顏,此刻更甚,怦然心動的聲音,正在一點一點動搖她的整個進界。
冉繁殷心裡咯噔一下,暗罵:「完了。」身體不受控制的微顫著,不安全感瞬間席捲全身,舵把正被挾持,一切的發展開始偏離正軌,她害怕極了這失控的情緒。
而寧淞霧被冉繁殷一拍,驚覺剛才替人挽髮絲的舉動有多冒犯,一時間不知道該把眼睛往哪放了,全身上下、劈頭蓋臉地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