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徐珏對視上那雙說不清、莫名有些生氣的眼裡,大抵是因為在潛意識裡,程燎野認為自己是他的玩意,不容許背叛,因此誤會時,會有如此明顯的慍怒。
這在同程燎野形成這段關係後是極少見的。
徐珏突然反應過來,程燎野似乎同先前也變了一些,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比方說,還未形成這種奇怪的包養關係以前,自己總是試圖挑起他的怒火,但現在,徐珏卻莫名想要平息——不該讓程燎野生氣的,他生氣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兇。
雖然本身就對自己並不溫柔,但徐珏突然想,他應該讓程燎野開心些。
「您誤會了,程總,」徐珏理了理大開的襯衣,解釋道,「這是您在秀場的後台留下的痕跡。您那天的指甲有些長,抓著我時,撓到了我的皮膚。」
「過段時間應該會消下去。」徐珏思考了片刻,回道。
程燎野擰緊的眉卻皺得更緊了,神色更沉,似乎是在嫌惡在徐珏身上留下這種痕跡。
「噁心。」程燎野嫌棄萬分,沒看徐珏,走出了更衣室,沒一會兒又進來了,手裡頭拿了方才在鏡子台前的遮瑕。
他手上的遮瑕被打開了,程燎野用刷子蘸取了較為深的膚色,站在徐珏的面前,垂眸給徐珏胸口上的那紅痕覆上了遮瑕。
刷子的毛很軟,在胸口處抖動時,程燎野的指尖無意觸碰到了徐珏的胸部,很癢很癢。
不過一瞬功夫,遮瑕就上好了,刷子瞬間離開了徐珏的胸前,程燎野將遮瑕和刷子直接甩在了桌案上。
「隨你和誰折騰、被誰包養,」程燎野又將那套定製的西裝直接塞到徐珏的懷中,語氣不善,「都已和我無關。」
「但我並沒有同你完全下達轉讓或者丟棄你的意思,徐珏。做生意講究誠信,何況,我給你的利並不少,當初給你機會時你沒要,現下沒等到我的命令,卻又攀上其他人。你這麼做,看來是不把我放眼裡?」
徐珏不知為何程燎野陡然談到這處,話中偏生又自相矛盾,一會說「無關」,一會話的意思卻又是「有關」。更何況方才自己明明解釋了紅痕出自於他手,可程燎野卻不信似地,語氣極度不佳,惹得徐珏只好又攏了攏身上的衣裳:
「怎麼會呢,程總,攀上您,我已用盡了全力,再感激不過。自是不會找上別人,當然,你若不需要我,我也可以立馬離開。」
這次攀上程燎野,甚至還有運氣,因為勾引沈言灼一事雖然失敗,但卻讓自己意外獲得了和程燎野同榻的機會。
程燎野沒再看徐珏,「你的感激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用,希望在這次訂婚儀式後,我可以再也看不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