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
府兵脫口而出,一旁的樊令捏著拳頭,生等山道轉彎之處,追颰的腦袋先冒出來,才一個飛身下坡,落在赫連誠跟前。
「可是計劃有變!?」
赫連誠勒馬懸停,身後還背著落日彎弓,烏泱泱的一片裡似乎少了狄騫,「那人被放跑了,前頭怕是已經短兵相接!」他沖兩側埋伏的府兵發號施令,目光如刀鋒,「三十弓箭手隨我即刻前往交戰地!」
樊令重重一點頭,開口卻還想再問些別的,只是赫連誠馬不停蹄已接上來,「海寇身形短拙,長弓乃其利器,咱們一會兒見機行事,此戰要勝,務必先攻城樓!」
「是!」
大軍疾馳過一線天,中途接上回逃的新兵,他們前赴後繼,手持秉甲兩列展開,前雙刀後馬槊,夾送這三十弓箭手上那城樓。
暴雪不止,陣前白鶻與雪融為一體,似乎興奮得很,它振翅離開府君肩頭,先一步飛過城牆,一時間刀劍與血肉廝殺的聲音震耳欲聾,響徹夜幕下的城門樓。
「射你祖宗!」
紅色髮帶在垛堞間若隱若現,樊令一馬當先,彎刀一勾,瞬間斬下幾人頭顱,她與府兵將這些屍體悉數翻落城牆,就這麼疊扔在他們的同夥面前。情勢陡轉,於是更尖利的吶喊自城門兩側的山坡之上傳來,潛藏林中的海寇眼見將落下風,終於耐不住沖了出來!
「殺!」
地面越來越擁擠,這些海寇狀似碩鼠,果真如樊令所言那般不及尋常人七八,只是他們手持長槍力道竟也不小,這麼發瘋一般往覆了鐵皮的秉甲上捅,眼見真能捅出一個窟窿來。
「螳臂擋車!」赫連誠在混戰外圍,他掃過兩側,又見司南車附近的幾人,眼中瞬間露出嗜血的凶光。緊接著他勾馬下身,落日強弓一開,那幾人連番慘叫,竟是被一箭斷了腳踝。
「我說信使大人——」周圍的海寇甚至難以看清赫連誠到底是如何翻回馬上,只聽他當空喊道:「你可得藏好了!」
「府君來了!」
那頭劉柱喜不自禁,從雪地上爬起來越戰越勇,周行簡勉強靠坐在司南車上,他手中弩箭早已空了,便拿射來的燕尾箭與海寇搏鬥。
「離三坎四,乾六巽八!」
燕尾箭不比正經長槍,周行簡留心府君,聽他似乎在沖城牆喊些什麼,格擋的反應便不由慢了一拍,不料下一刻便有長槍直指他胸膛而來!
「戰場之上,不可分神!」
一記短粗的金屬交錯之後,赫連誠策馬而來,他橫刀一指,沒分半個眼色與周行簡。槍矛划過周行簡冰涼的臉頰,又被赫連誠反勾上天,執槍之人霎時鮮血迸濺,周行簡盯著長槍在空中輪轉幾圈,這才反應過來,猛然伸手一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