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怎麼,恩客如流水,連我也不記得?」熟悉的聲音低醇而清緩,下一刻赫連誠反手將人抱起,大步流星入內去。
「赫——」待謝元貞看清人的一瞬間,驚嘆聲戛然而止,幾乎是同時一雙微涼的唇瓣覆上來,壓得謝元貞神搖目眩——
嘴對嘴,唇扣唇,赫連誠掐著謝元貞細瘦的腰間圍追截堵,逼著他仰面露出脆弱的脖頸,不叫他有任何反客為主的機會。
春暖花開,紅燭帳暖,軟舌交纏的聲音太過香艷,叫謝元貞半是驚詫半是慌亂,一時竟忘了呼吸。直到赫連誠往門那邊瞥了一眼,謝元貞才回過神來,順勢捉見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隨即赫連誠便鬆開桎梏,兩人唇舌分離,牽扯出根根若有似無的絲線,灼熱的氣息繼續交纏,亂得不成樣子。接著他又貼上謝元貞艷紅滴血的耳朵,只用氣音撩撥:「隔牆有耳。」
這四個字無論怎麼看都是一本正經,甚至還能瞧出幾分驚險。可謝元貞渾身一顫,這心跳砰砰,更沒來由漏了一拍。
他十五歲時遭逢變故,六年間夢裡夢外都不過報仇二字,然而有二兄與陸思卿恩愛在前,大梁又盛行男風已久。此刻謝元貞就躺在床上,被赫連誠壓在身/下,每一個動作都精準無誤地讓他克制不住,浮想聯翩。
堂堂謝四公子,面對五部臨城的從容頓時煙消雲散,此刻只道眼神躲閃,瑩潤的朱唇翕張,匆忙擺出三個字:怎麼辦。
隨即赫連誠克制的氣息就打在謝元貞緋紅的臉頰鼻間,叫他徹底繳械投降,閉上雙眸,長睫顫顫。
赫連誠突然笑了一下,一遍不夠回味,他再次吻了上來——
「做,」這次赫連誠找對了節奏,慢慢廝磨著懵懂的謝元貞,故意逗弄似的,將原本嚴絲合縫的動作拉得老長,長到寬闊的縫隙間能完完全全容納一個他,「戲給他看!」
寥寥五字幾乎是瞬間就黏上謝元貞的雙耳與心神,他似懂非懂,念念難釋,內心掙扎無果,最後終於自暴自棄般,笨拙地將修長的手搭上赫連誠後心。
赫連誠吻得凶,謝元貞更出其不意,赫連誠手下動作隨即一頓,瞳孔一縮,渾身譬如過電一般。寒燈紙上,梨花雨涼,六年漫長的思念就此化作一灘柔情蜜意,此刻他掌下的每一寸肌膚都有了真切的計較。
六年前小公子充其量是個孩子,赫連誠一筆一畫描摹著近在咫尺的謝元貞,不由在心裡感嘆,這孩子已然長開了——
真他娘的要命。
「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