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太過顯而易見,殿中霎時一片死寂,誰也不敢再說下去。
百官還沉浸在震驚之中,江豫川最先反應過來,「半月前的事散騎侍郎怎的拖到今日主上問起才說,」他身為李氏門生,矛頭親指百官心中所想,反而是要藉機洗清李令馳的嫌疑,「且刺殺當朝命官事關重大,若不查清,難免叫坊間流言四起,說什麼當朝重臣又因黨爭而遭滅門。二則京師皇城根下竟然還有匪賊四起,其中是否也有府尹失職的緣故?」
「當年六軍二十萬兵馬護駕,主上尚且還要受傷,萬幸眼下主上並無大礙,否則臣可是萬死難辭其咎!」謝遠山身心不痛快,開口更不留情,「臣雖至今沒能捉住那匪賊,但也從未斷過搜捕。若是哪日叫臣抓住了,臣必當殺雞儆猴,沒的叫別人以為,咱們京師城防形同虛設!」
這朝堂掛著慕容氏的名,實則是李謝兩派唇槍舌戰之地,永聖帝聽得厭煩,改問起匪賊本人,「那匪賊身手竟如此之好,舉城之力也難以抓住?」
「主上有所不知,匪賊之所以難抓,就在於其精於改頭換面。匪賊雖身形健碩不似尋常人,但那日月黑風高,又一襲黑衣蒙面——臣自當加強防範,不叫主上夢中驚魂。」說這話的時候,謝遠山有意無意斜睨赫連誠,他倒是沉得住氣,脊背微弓卻不塌陷,「不過那匪賊倒也不算盡占上風,彼時我府中侍衛也刺中他一劍,想必這些時日他正躲在哪座荒山野嶺,不敢出來了!」
「哦?那他比謝卿傷得還要重,」永聖帝端著一張冷臉,還要繼續關懷,「會否已在哪處咽了氣,才一時沒被搜出來?」
「這倒沒有,微臣下屬只刺中他的屁股——說來,我記得赫連大人的身手也是個中翹楚呢!」謝遠山心血來潮般突然點了赫連誠的名,他人還沒抬頭,後面的王崇已然以眼神殺了過來,「我開玩笑的,赫連大人切莫緊張,我那下屬招招沒個輕重,想來便是當世高手閉門修養上半月有餘,此刻也必定是坐立難安的!」
赫連誠要輕拿輕放,溫孤翎卻是乘時乘勢,「赫連大人,散騎侍郎這是懷疑你呢。不如委屈你當著咱們的面兒脫了褲子,也好叫同僚之間疑心盡消!」
「赫連大人還未定罪,他還是大梁天子的朝臣,」這話可以是玩笑,但崔應辰要當真,便是百口莫辯的鐵證,「你當眾辱他,居心又何在?」
「居心何在?」謝遠山與之一唱一和,「自然是在攪弄朝局!溫孤大人到底是背靠大樹好乘涼,誣陷辱罵朝廷命官竟是信手拈來,實在叫下官不得不拜服!」
朝堂之上劍拔弩張,眼見兩方人馬又要再吵起來。